第二天早上，阳光照进宿舍的时候，姜悦兮已经坐在桌前翻社团招新的资料了。她把奶茶店的优惠券夹在纸页中间，一边看一边笑。
手机响了一下，是沈墨渊发来的消息：【东西我带了，十点到操场】
她回了个“好”，顺手把聊天框往上一划，看见昨天那条“加双份布丁”的记录还在最上面，忍不住又笑了下。
换好衣服出门时，室友从床上探出头：“你今天心情不错啊。”
“有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觉得我平时也挺开心的。”
“平时是装的。”室友坐起来，“今天是藏不住的那种。”
她没接话，拎着包走了。
操场上已经有不少人在搭帐篷、摆桌子。她远远就看见沈墨渊站在他们社团的摊位前，手里提着两个大箱子，正弯腰往桌上放宣传册。
他今天穿了件白t恤，袖子卷到肩膀，露出结实的小臂。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是她，眼神亮了一下。
“来了？”
“嗯。”她走过去，“累不累？”
“不重。”他把最后一个箱子放下，“水给你买了，在阴凉处放着。”
她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冰得打了个激灵。抬头看他额头有点汗，顺手从包里掏出手帕递过去。
他接过擦了擦，还回来的时候手帕上多了点灰。她也没说啥，折好塞回包里。
旁边几个干事陆续到了，开始分工。有人负责发传单，有人登记报名信息，她和沈墨渊一起整理展示用的小道具。
“待会儿表演环节你上吗？”他问。
“不上，我就在台下盯着流程。”
“那你站我旁边就行。”
“干嘛？”
“帮你挡人。”他说，“去年招新，你被三个社团抢着要，差点打起来。”
她噗嗤一声：“哪有那么夸张。”
“真事。”他看着她，“我还记得你当时穿了条蓝裙子，站那儿傻笑，一群人围过来递报名表。”
“你怎么连裙子颜色都记得？”
“因为你不看他们，只看我。”他顿了下，“然后冲我挥了挥手帕。”
她脸热了一下，低头假装整理文件夹：“谁让你当时站c位。”
“我现在也是。”他把椅子拉近一点，“一直都在你视线正中间。”
她抬眼瞪他，结果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别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心跳快了一拍。
上午十点半，招新正式开始。人流一波接一波，摊位前挤满了新生。她忙着答疑、发资料，连水都没空喝。
中间有个男生递来报名表，手抖得厉害。她接过一看，名字那栏写着“陆羽的表弟”。
抬头看了眼对面，陆羽正站在隔壁社团的展位后冲她笑，朝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她点点头，把表格收好，转头对沈墨渊小声说：“你情敌的亲戚来了。”
“我知道。”他面不改色，“我已经把他表哥拉黑了。”
“你还拉黑别人？”
“只拉黑过他。”他看着她，“上次他请你吃饭，是我删的好友。”
“你胆子挺大啊。”她压低声音，“他可是学生会干部。”
“我是校草。”他淡淡道，“而且，你那天没去。”
她笑了：“我不去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去，不是因为你删不删人。”
“我知道。”他靠近一点，“但我不想让别人有机会接近你。”
她正想说话，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喊：“悦兮！快来看，有人模仿你签名卖周边！”
两人同时转头。
只见不远处的小路上，一个男生举着块牌子，上面写着“姜悦兮亲笔签名照限量发售，五十一张售完即止”。
她愣住：“谁这么无聊？”
沈墨渊已经走了过去。
她赶紧跟上。
那人见他们来了，还想跑，被沈墨渊一把拽住手腕。力气不大，但稳得住。
“同学，你在干什么？”
“我……我就玩个梗……”男生结巴，“网上不是都说她是校园女神嘛……”
“签名照呢？”
“还没印……我只是挂个牌子试试反应……”
“试完了。”沈墨渊松开手，“现在可以滚了。”
男生拔腿就跑，连牌子都不要了。
她捡起牌子看了看，背面还画了个笑脸，笔迹倒是模仿得有模有样。
“你还挺受欢迎。”他站在她身边。
“这算啥受欢迎，这是被人拿来当玩笑。”
“但你确实是我的女神。”他接过牌子，折成两半扔进垃圾桶，“从开学第一天起就是。”
她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侧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你说实话，”她忽然问，“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他没躲，点头：“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了。”
“在哪？”
“开学典礼，你坐第一排，头发扎成马尾，转头跟人说话时笑了一下。我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然后呢？”
“然后我就查了你是哪个班的，哪间宿舍，有没有男朋友。”
“你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也觉得自己挺疯。”他坦然承认，“但我控制不住。”
她心跳乱了一下。
中午休息时间，他们找了个树荫坐下吃盒饭。她打开饭盒，发现里面多了个卤蛋。
“你放的？”
“嗯。”他说，“你昨天熬夜，补点蛋白。”
“你怎么知道我熬夜？”
“你朋友圈发了张凌晨两点的灯管照片，配文‘修完啦’。”
“你连这个都记得？”
“你发的每一条我都看。”他低头吃饭，“点赞是我室友代劳的，他说我不该每条都点，显得太明显。”
她笑出声：“你们还挺讲究。”
“主要是怕你发现我喜欢你。”他抬眼，“结果你比我先发现。”
“谁先发现的？”她不服气。
“你。”他肯定地说，“你第一次主动找我说话，是在图书馆。你借了本《心理学导论》，故意坐我对面，翻了半小时一页都没翻。”
“我那是紧张！”
“我知道。”他嘴角扬起，“你走的时候书落下了，我追出去还你，你耳朵红得像要烧起来。”
她捂住耳朵：“别说了！”
“我不说你也记得。”他轻声，“不然你怎么会特意再去图书馆，坐回那个位置？”
她没说话。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响。
下午三点，招新进入尾声。他们收拾东西准备撤摊，远处传来音乐声，是其他社团在做最后的才艺吸引。
有个女生拿着麦克风站在临时搭的小台上，唱了一首情歌，最后一句是对着这边喊的：“致那位从不看我一眼的少年——你愿意认识我吗？”
全场哄笑。
她偏头看沈墨渊，他正低头清点物资，像是完全没听见。
“你听到了吧？”她戳他胳膊。
“听到了。”他头也不抬，“但她搞错了。”
“哪里错了？”
“我不是少年。”他合上箱子，“我是有主的人。”
她笑得差点岔气。
临走前，她把剩下的宣传单折成纸飞机，随手一扔。飞机歪歪扭扭飞出去，撞在他背上。
他回头。
“干嘛？”
“试试准头。”她耸肩。
他捡起纸飞机，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她的联系方式。
“下次别乱写电话。”他把纸条撕了，“万一被谁捡去骚扰你怎么办。”
“那你帮我保管？”她坏笑。
“早就在了。”他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第一行就是她的号码，备注是“老婆”。
她愣住：“你什么时候存的？”
“昨晚。”他收起手机，“趁你睡着前发了条‘晚安’，顺便存的。”
“我没睡着！”她抗议，“我回你了！”
“我知道。”他拉开副驾驶门，“所以我又发了第二条。”
她钻进车里，系安全带的动作都有点僵。
车子启动，空调吹出凉风。她靠在座椅上，忽然觉得这一天特别满。
“今天算不算胜利？”她问。
“当然。”他目视前方，“你成功招到三十个新人，没人敢抢你。”
“我说的是我们。”
他 gnced at her
“我们一直赢着。”他轻声说，“从你决定相信我的那一刻起。”
她望着窗外飞逝的树影，嘴角慢慢扬起。
红灯停下时，她忽然转过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耳尖瞬间变红。
“干嘛？”
“提前庆祝。”她笑嘻嘻，“明天我生日，你要请我吃饭。”
“嗯。”他声音有点哑，“随你挑地方。”
“我要去吃火锅。”
“辣的？”
“爆辣。”
“行。”他启动车子，“吃完我给你买冰淇淋。”
车子重新开动，夕阳落在两人之间，暖得不像秋天。
她把手放在座位中央，悄悄往他那边挪了一点。
他的手也慢慢移过来。
公交车突然超车，喇叭响了一声。
他猛打方向避开，手停在半空。
她缩回手，假装整理头发。
几秒后，他的手再次伸过来，这次直接握住她的。
她没挣，也没说话。
车子驶向晚霞深处，路灯还没亮，天边最后一道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