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恐惧如同一张大手狠狠地攥紧了舒尔曼的心脏。

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希望能够从“惊悚”拳套上获得安全感，并尽量让自己身为工程师和发明家的头脑冷静下来。

“蝙蝠侠一直不与我正面相遇——他在忌惮我的拳套！”

舒尔曼心中微微一喜，立刻通过“惊悚”拳套内部的调节器调整了震波的输出功率。

他不敢托大，一出手就是最大功率的等级五，这种就连舒尔曼自从制造出“惊悚”拳套之后，自己都没机会实验的最强攻击姿态。

拳套持续充能，舒尔曼死死地用眼角馀光盯着镜子里倒映的蝙蝠侠的身影，然后猛地转身出拳！

嗡喻强烈的冲击如同在空气中掀起了一场地震。

但是与此同时，舒尔曼的身体也突然失去平衡，一股巨力从他的双脚之上载来，猛地用力一拉！

舒尔曼保持着转身出拳的姿态失去平衡，仰面摔在了地上。

五级充能的“惊悚拳套”被舒尔曼举着拳头，黑白光芒一闪而过，震荡波隔着空气冲向屋顶，将这栋住宅楼的楼板层层洞穿，甚至一仰头就能看见漆黑的夜空。

一刻都没有为五级震荡波的拳套威力如此大而感到惊喜，舒尔曼知道自己已经凶多吉少。

一拳落空，蝙蝠侠不会给他第二次出拳的机会。

倒挂在天花板上的蝙蝠侠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看起来似乎十分轻盈，但紧接着蛛丝射出，将倒在地上的舒尔曼一把拽起，与“轻盈”一词毫不搭边的重重一拳砸在了舒尔曼的腹部。

无法遏制的疼痛立刻将舒尔曼的大脑完全占据，他的身体如同龙虾般弓起，佩戴着惊悚拳套的双手下意识地捂着腹部。

咔！咔！

两声轻响，舒尔曼的两只骼膊被蝙蝠侠扭到了身后，肩膀关节立刻脱臼，他手上的惊悚拳套也被蝙蝠侠轻松取下。

接着几道黑色蛛丝飞射而出，将舒尔曼双脚离地固定在了墙上。

“呼——哧——”

舒尔曼喘着粗气，拼命咬着牙才没有发出痛苦的惨叫，但惊悚拳套已经被蝙蝠侠缴械，他自己又被呈耶稣状被蛛丝黏住。

此时的他想逃逃不掉，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就连想开口说话，也因为双肩脱臼和腹部带来的疼痛下难以张嘴。

舒尔曼绝望地等待蝙蝠侠来审判自己的罪行，但蝙蝠侠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地站在了一旁，在黑暗中打量着从舒尔曼手上卸下来的惊悚拳套。

“即使对于蝙蝠侠来说，这种能够运用能量进行攻击的武器也是第一次见吧？”

舒尔曼心中微微一喜，感觉自己似平找到了突破点：

“只要我答应帮他制作能量武器——”

他还没有天才到在小作坊里手搓能量武器，无论是三人组的枪械还是蝙蝠侠手里的惊悚拳套，其上的黑白能量都不是舒尔曼所研发出来的东西。

他只是想借此查找一线生机。

稀里哗啦。

舒尔曼心中所想的美事还没想完，蝙蝠侠却仿佛对惊悚拳套极为熟悉一般，两三下将其拆卸成了满地的碎片，接着丢在了地上。

舒尔曼顿时愕然地停止了思考，但偏偏此时蝙蝠侠低沉的嗓音在这间被开了顶的屋子里响起：

“是谁资助的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舒尔曼说道。

他见识过那位“先生”的可怕模样，蝙蝠侠自从在纽约出现以来似乎从来没有杀过人的记录，但那位“先生”却当着舒尔曼的面杀死过大活人。

舒尔曼宁愿被蝙蝠侠送进警局也不想得罪那位“先生”。

蝙蝠侠沉默了两秒钟，然后抬手飞出一道蝙蝠镖，叮的一声竖着钉在了舒尔曼双腿之间的墙面上。

看起来似乎是飞歪了，但舒尔曼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你要干什么？喂！如果我说了，你能保护我的安全吗？”

但这次蝙蝠侠没有说话，而是缓步来到舒尔曼的身前，一点一点将黏住他的蛛丝扯了下来。

这下不用蝙蝠侠开口，舒尔曼也能明白这个魔鬼想要做什么了。

随着身上的蛛丝一点一点去除，舒尔曼双脚离地，悬在空中的身体会因为重力下坠而那枚竖起钉在墙壁上的蝙蝠镖则会将他的身体一分为二。

快速的一分为二不会带来太多的痛苦，但问题是舒尔曼距离地面的高度并不高，钉在墙壁上的蝙蝠镖根本无法将他从下到上完整地分成两半。

反而会一半身躯被切开，一半还粘连在一起—

这样活下去还不如干脆被那位“先生”杀掉！

“生不如死”这个单词就是专门为这个恶魔的手段而诞生的！

舒尔曼惊恐地瞪大眼睛，身体因紧张而用力绷紧，梗着脖子说道：

“我说！我说！”

蝙蝠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是“底片先生’！”一旦决定将事情说出来，舒尔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金并倒台之后，我到皇后区想避避风头—”

“但是一个自称底片先生的家伙找上了我，要我为他改造武器！”

“为了让我听从他的命令，他还当着我的面杀了两个人，我不敢反抗他！”

蝙蝠侠面无表情：

“底先生曾试图购买金并帮派中的枪支。是否和你有关？”

“是！没错！就是我！”舒尔曼忙不迭地回答道，接着觉得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骄傲和自豪的感觉在，连忙又补充道，“但不是我要购买，是底片先生需要一批枪支，而金并帮派剩馀的枪刚好适合我。”

“为什么？”

舒尔曼有问必答，异常痛快：

“因为底片先生要我帮他将普通的枪支改装为能量武器—另买枪支我需要花费时间去磨掉枪身上的串行号。”

“金并那里留存的枪支都是被我处理过的，可以直接拿来用，但是黑猫居然不卖！她都联合警察把金并帮一锅端了，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卖那些枪支？”

舒尔曼甚至还抽空吐槽了黑猫句。

蝙蝠侠站在黑暗之中，白色护目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舒尔曼。

他不会单纯地相信经过恐吓，这家伙嘴里说的都会是真话，蝙蝠侠会根据对方的语气，表情，语速，甚至是呼吸和心跳来自行判断。

但目前为止舒尔曼说的都是真话，就连那句吐槽，舒尔曼也是发自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