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四大武圣里没你这号人物!”赫连昊延怒喝一声,声震四野,手中巨剑猛然一震,一股磅礴的先天真元爆发,试图震开白发人双掌的钳制。
白发人冷哼一声,双掌间青色真元流转,如同一个旋涡,不仅化解了赫连昊延的震荡之力,反而产生一股黏劲,将巨剑牢牢锁住。
“井底之蛙,端木大陆浩瀚,岂是你能尽知?”话音未落,白发人右脚如电踢出,脚尖凝聚着高度压缩的青色真元,直踹赫连昊延小腹,狠辣异常。
赫连昊延临危不乱,左掌瞬间下按,掌心银色真元喷薄,如同万年玄冰,与那青色脚劲悍然相撞。
“轰!”
又是一声爆鸣,两人借力向后飞退,暂时分开了纠缠。脚下的地面被逸散的气劲炸开一个数米深的大坑。
赫连昊延眼神凝重,对方真元诡异,且境界招式丝毫不逊于自己。他不再保留,低吼一声,周身惨白色真元如同蒸汽般升腾,将其映照得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他双手紧握巨剑剑柄,海量的真元疯狂涌入剑身,那骇人的巨剑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嗡嗡的震鸣。
“裂空斩!”
他身形暴起,巨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化作一道横亘数米的白色匹练,以无可阻挡之势拦腰斩向白发人。这一剑是他的得意之作,剑气未至,那恐怖的压迫感已让周围残存的大树纷纷断折,地面被犁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白发人面具下的眼神微凝,不敢怠慢。他双掌在身前虚划,青色真元急速涌动,瞬间在身前布下层层叠叠、如同旋涡般的真元气场。同时,他身形如鬼魅般晃动,留下道道残影,试图避开这锋芒毕露的一击。
“嗤啦——!”
白色剑芒斩入青色气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气旋层层破碎,但又不断消磨着剑芒的力量。最终,剑芒突破了所有防御,却也被削弱了大半,擦着白发人的衣角掠过,将他身后的一块巨石整齐地削成两半,断面光滑如镜。
趁此机会,白发人动了。他如同融入夜色的一道青烟,瞬息间贴近赫连昊延。不再硬撼巨剑,而是施展出精妙绝伦的近身短打功夫。指、掌、拳、爪,变幻莫测,每一击都凝聚着高度压缩的先天真元,专攻赫连昊延周身要害与关节,阴狠刁钻。
赫连昊延巨剑在如此近的距离难以完全施展,但他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立刻以左掌辅以拳脚,配合巨剑的格挡,与白发人激烈对攻。
“嘭!”
“啪!”
“咚!”
拳掌交击之声如同闷雷炸响,每一次碰撞都引得空气震荡,逸散的真元将地面打得千疮百孔。两人身影在狭小的空间内高速移动、交错,普通人根本难以捕捉其动作,只能看到一霜白色一青色两团光芒不断碰撞、分开,再碰撞。
转瞬之间,两人已交手超过百招。赫连昊延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如山岳压顶;白发人诡异灵动,招招致命。巨剑横扫,逼得白发人纵身后跃,剑气在地上留下长达数十米的裂痕。白发人则时而弹出缕缕凝练的指风,如同毒蛇吐信,直取赫连昊延双目、咽喉,逼得他回剑防守。
此刻,两人都将自身武学发挥到极致。赫连昊延再次施展绝学,巨剑挥舞间,道道凝练的霜白色剑气交织成网,复盖而下。白发人则双掌拍出,青色真元化作一道翻腾的巨浪,与剑网轰然对撞。
“轰隆隆!”
这一次的爆炸远超之前,整个林地仿佛都在颤斗,一个直径超过三十米的巨大坑洞出现在两人之间,泥土混合着木屑冲天而起,如同下了一场泥雨。
当烟尘稍稍散去,两人相隔坑洞站立,胸膛都在微微起伏。连续高强度的爆发,对彼此的消耗都是巨大的。他们的气息都已不复最初那般鼎盛,周身环绕的真元光芒也黯淡了不少。
赫连昊延持剑而立,巨剑剑尖斜指地面,呼吸略显粗重,额角已见汗珠。对面的白发人虽然站得笔直,但那宽大的衣袖也在微不可查地轻颤。
两人都清楚,彼此的先天真元都已消耗了八九成,接近油尽灯枯。再战下去,恐怕就不是分出胜负,而是真正的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了。
密林中一时陷入了沉寂,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以及远处被惊飞的夜枭啼叫。
良久,那白发人忽然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临近大限能跟铁剑武圣这样的高手打一场。今天来的值了!”
赫连昊延闻言眼睛略眯。对方都临近大限了,自己跟人家拼命肯定是亏的,他沉声道:“像阁下这样的身手不该默默无名。”
白发人道:“你就不用套我的身份了。今日咱们虽然打了个平手,但我最多再有两三年就到大限了,此生突破无望。而你还不到七十岁,将来甚至有机会晋入虚境。所以终究还是你胜了一筹。”说到这里,白发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落寞。但他很快便隐藏了情绪,接着说道:“铁剑武圣如果没别的吩咐,我可就告辞了。”
痛快的打了一场之后,白发人对赫连昊延的实力很是佩服,已没了刚才初见时的那种敌意。
“我留不下你,你走吧。”赫连昊延也不象之前那般怒气冲冲。
“哈哈哈哈……”白发人转身哈哈大笑着离开。
赫连昊延看着白发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动。直到白发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瞥了眼地上已经被战斗馀波摧残成肉泥的赫连烨玉。
“唉!”看到勉强算是自己发小的人落得这种下场,赫连昊延也很是唏嘘。他将大剑高高举起,霜白色先天真元迅速包裹巨剑。
赫连昊延快速劈下巨剑,赫连烨玉的尸首瞬间化作齑粉。
……
转眼张俊逵已经在北候城待了二十多天。这一日,一个背着巨型战刀的魁悟汉子来到北候城的东城门。
“雷刀武圣!”
看门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身为傅家的城卫军,他几乎小跑着来到魁悟汉子身前:“大人!家主等侯您多时了。”
“那人怎么样?”傅刀不愧是武痴,一来就向城卫军打听张俊逵的消息。
城卫军道:“应该是很厉害。我只知道他很能吃,一个人的饭量能抵七八十人的。”
“哦?”傅刀眼中闪过明显的喜悦:“看来是有点东西的对手,不枉我跑这一趟!你带路!”
那城卫军不敢怠慢,连忙在前引路,同时派人飞跑回府禀报。傅刀大步流星地跟在后面,他那魁悟的身形和背后那柄标志性的巨型战刀,立刻引起了街道上行人的注意。
“是雷刀武圣!”
“傅刀大人来了!”
人群中响起阵阵低呼。傅刀对周围的议论恍若未闻,目光锐利地望向傅家府邸的方向。
傅家府邸门口,得到消息的傅家主早已带着傅云等几个儿子快步迎出。一看到傅刀,傅家主脸上便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朗声道:“贤弟!你可算到了!快,快进来!”
按辈分傅刀该喊傅家主一声堂哥。他看到傅家主,刚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脚步加快了几分:“大哥,我接到云儿的传信就立刻动身了。那张俊逵何在?”他性子直率,寒喧一句便直入主题。
傅家主对自己这个堂弟的脾气再了解不过,笑着侧身引路:“就在里面。知道你心急,酒宴已经备下,你是先歇歇脚,还是……”
“先见人!”傅刀毫不尤豫,眼中战意涌动:“吃饭喝酒什么时候都行,能让你和云儿都推崇备至的高手,我可等不及要见识见识!”
“你啊,还是这个急性子。”傅家主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却也没再劝阻,“张先生平日多在客院静修。云儿,快去请张先生。”
傅云应了一声,立刻先行一步。
傅刀随着傅家主向内走去,沿途遇到的傅家人都躬敬地行礼,口称“刀爷”或“二爷”,傅刀也仅是微微颔首,心思显然早已飞到了素未蒙面的张俊逵那。
一行人刚走到内院廊道,便见傅云引着张俊逵迎面走来。
傅刀的目光瞬间如同利剑般落在张俊逵身上,上下审视,那股沉稳如山又隐含磅礴气息的感觉,让他背后的巨刀都微微轻颤起来。他直接越过傅家主,向前一步,声若洪钟:“你就是张俊逵?听说你一顿能吃七八十人的饭量?”他这话问得突兀,却带着武人特有的直接和好奇。
张俊逵面对这气势逼人的雷刀武圣,面色依旧平静,点了点头:“傅刀兄,久仰了。张某胃口是比常人大一些。”
“好!能吃,气血就足,气血足,元气才旺!是条好汉子!”傅刀非但不以为怪,反而眼中赞赏之色更浓,他周身那股凌厉的气势愈发高涨,仿佛有雷光隐现:“你在此等我,是为了与我切磋?”
“诚心请教雷刀武圣高招。”张俊逵拱手,语气平和却坚定。
“哈哈!爽快!”傅刀大笑,声震屋檐:“我从丹殃城赶来,筋骨正痒!我看也别挑时候了,就现在,演武场,如何?”
“张某正有此意!”张俊逵等了二十多天了,恨不得现在就打,反正不过一两下的事。
傅家主见状,知道拦不住,只好笑着吩咐:“快,去把演武场清出来,闲杂人等都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