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罩袍将身体完全的笼罩在内,就连法弗纳也是如此。
伊丽丝细细小小的声音在李夏的耳边响起:“我们现在伪装的是苦修会”的修士,他们一直都以这种形象示人,特点是折磨自己,会在身体上留下各种各样的疤痕。
我们恰好能够伪装,到时候你别说话,交给我们就行。”
一行人默默地走在进镇的道路上,与之前经过的王国大道”不同,这些道路虽然也坑坑洼洼,一副未经修缮的样子。
但至少保持了通畅,并没有象洁净区”那样堆满了杂物。
越接近灰雾镇,道路两边的景色便越是奇诡,原本种植的农作物已经枯萎在了田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闪铄着妖异光芒的紫色花朵。
这种花朵的下方如同脓包一样鼓胀胀的长了几个半透明的囊肿。
看到这幅场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他们越发的小心朝着镇子里走去。
灰雾镇并不是这里有灰雾,而是在大开发年代,魔能机械产生的灰色蒸汽将这片曾经是蛮荒的沼泽笼罩,终年不散。
于是便被命名为了灰雾镇,这里居住的多是当年拓荒者的后代,他们体格健壮,除去务农之外,无论是采矿还是进入荒野与怪物作战都是一把好手。
当时黑暗降临后,这里做为帝国的边陲之地,反抗之心也是最为激烈的一批。
因此法弗纳才提议来到灰雾镇看看如今的形势如何,至少也能从灰雾镇中人们生活的状态来推测其馀地方的状态。
“恩?”
队伍中间的李夏脚步忽然微微一顿,紧接着维克多也跟着一愣,而实力较弱的伊丽丝与法弗纳则是有些疑惑的看着队伍中忽然停下脚步的两人。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发现灰雾镇很热闹,我还以为李夏本想说还以为整个城市都已经十室九空,应该安静才对,忽然便想起来为何黑暗降临,整个世界的人类就会死绝。
这个世界的人类只是屈服了,顺从了黑夜教会与他们一起崇拜旧神,变成了类似于克苏鲁信徒那样的存在。
“先进去吧。”
维克多沉默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率先朝着灰雾镇走去,越往内那种繁华的喧闹声就越加的强烈。
甚至就连伊丽丝也感觉到了,这种热闹她只在梦中的欧甘”感受过,但现在并不是欧甘啊。
当他们跨过了像征着大开拓时期的齿轮与权杖组合成的标记,整个灰雾镇近在眼前。
“似乎比以前热闹了
维克多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摸了摸自己的断臂,灼心一直坚信自己的反抗是为了整个世界。
可如果那些屈从黑暗的人并没有过的比以前差,反而看起来更加好了呢?
那灼心还是正义的吗?
李夏看着异常繁华的小镇,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即便他们的衣衫大多数都是破旧的,甚至还露着洞。
小摊位上的货物也仅仅有一些看起来挺奇怪的东西,但他们就是很开心,甚至带着一种幸福的味道。
但就是这样的场景却让李夏感觉到了一种虚假,跟欧甘那种通过所有人的记忆具现出来的虚假的真实”不同。
整个灰雾镇让李夏感受到的就是虚伪,而他们四个就象是一幅画中格格不入的东西,无论怎么样也融入不进去。
“喵!”
黑炭低低的叫了一声,双目中缓缓转动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殷红如血。
可能是幻象?
但这样的幻象有什么意义?
“不对劲!”
维克多忽然低声的喝道,不仅是他其馀人也同样感觉到了,因为整个灰雾镇正一点一点的陷入了安静。
原本还在街道上都走来走去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脸上带着那诡异的假笑,一点一点僵硬的转过了头看向了他们。
“亵读者
99
双目中冒出了暗红色的光芒,他们的嘴巴越咧越大,最终直接到了耳朵根,身体的表面皮肤更是出现了道道裂纹。
一根根极其细小的根须从中冒出,好象一根根毛发。
“怎么办?”
伊丽丝陡然紧张了起来,她伸出了手臂,四处环视着。
李夏伸手握住了背后的丛云剑剑柄,缓缓的拔剑出鞘。
“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了。”
他知道维克多在尤豫什么,是在尤豫能不能救回这些人,但唯独跟这种腐化打过很多交道的李夏明白,这种腐化压根就是不可逆的。
什么击败了源头,就能让一切恢复原状,简直就是在做梦。
李夏的话瞬间惊醒了维克多,这位断臂的老神官悲哀的看着眼前趴在地上嘴里疯狂叫嚷着亵读者的镇民,左手缓缓的摸向了腰间挂着的一本厚厚的书。
哗啦啦!
书页极快的翻动,炽烈的火焰轰然在他的身前炸开,如同火焰形成的海啸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汹涌的火焰就象他此刻想要把一切黑暗都灼烧干净的愤怒与悲哀,将一切全部淹没。
等到滔天的火浪逐渐的熄灭,整个小镇就象被威力巨大的炸弹轰炸了一般。
倒塌的房屋建筑残骸上还有火焰在燃烧,浓浓的黑烟被热浪席卷着飞向了天空。
一具具焦黑的尸体依然以前扑的姿势趴在了地面上,他们的身体上流出一滩滩黑色的液体。
刺鼻的臭味与燃烧后的焦糊味混在一起,让人几欲作呕。
“牛逼啊!这一下的威力,绝对是三阶顶级。”
嗷呜咂了咂舌,维克多这一招火海几乎把整个镇级都给推平了。
果然是阶位越高,这些强者的破坏力就越强。
李夏把剑又插了回去,队友实力强悍的好处就在这里,很多时候不用自己出手,他们自己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伊丽丝长出了一口气,她放下了手往前走了走,蹲下来仔细的查看着烧焦的尸体。
“恩跟我学过的东西很是一致,典型的不可逆污染转化。”
在灼心教会还处于全盛时期的时候,他们也曾经想过办法,如果把被污染的人净化回来,这样不就等于敌人少了一份力量,自己又多了一份力量么?
但在这样的进化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后,灼心教会最终承认了失败。
腐化程度较轻的,通过一系列复杂而又代价高昂的方法,还是可以回来的,但一旦腐化过重,便成了不可逆的形态变换。
仿佛腐化改变的不仅仅是他的思想,还有他的生命形式,而思想又是基于生命形式而诞生。
“汪!”
哮天忽然对着一栋房子叫了起来,几人不约而同的走了过去。
只见那栋屋子中还有个仅剩一口气的怪物躺在里面,燃烧的砖石砸烂了他的下半身。
但他的怀中依然死死的抱着一样东西—一正是外面那些紫色花朵下方生长的半透明的卵泡状物体。
这个卵泡状的东西明显已经有些干瘪,而怪物的口中则是伸出了一根长长的吸管样的奇怪东西扎入其中。
“所以这种恶心的东西就是一”
伊丽丝忽然明白了过来。
“对,应该是他们的食物。”
维克多也走了过来,他蹲下身体,用一根银色的签子直接扎透了卵泡,顿时粘稠的液体沿着孔洞往外溢出。
在三小只惊悚的目光中,维克多居然用手指蘸取了一点,先是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又闻了闻,最后干脆放在口中嗦了一下。
“我草,勇士!”
李夏虽然知道这东西能被低级的怪物食用,即便是有害也绝对很低,但让他去尝试,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也肯定不会这么干。
只能说维克多的确是勇士,毫不尤豫连眉头都不带皱的就尝尝咸淡。
用怀揣着敬意的目光看着这维克多不停地在口中咂摸着滋味:“唔成分似乎相当复杂
声音越来越低,维克多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忽然站了起来,铁青着脸说道:“我们去那些花的地方看看。”
随手便将伸过来的触须砍掉,这些紫色的妖异之花终究是一种屏弱的植物,伴随着泥土被挖开
那片生长着紫色花朵的地下之物终于露了出来,结果并不让人意外,甚至在开挖之前大家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
但看着那些胸口还有起伏的人被这些触须寄生,体表甚至开始腐烂,依然让维克多等人觉得有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
“克洛桑蒂斯老达尔”
法弗纳的声音忽然在他们的耳边响起,他跳下了挖开的坑洞,用灰蒙蒙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来回的扫视着。
“是的那是瓦肯,一个壮实的铁匠,曾经帮助灼心偷偷打造了不少的装备,那旁边的是小米娜
是瓦肯的女儿,还不到十岁偷偷的给我们送过吃的。
我看看那是小罗尼吧?他外号叫做胆小的罗尼总是说如果有一天暴露了,自己肯定会逃跑,却没想到也被埋在了这里。
哦,莱德这个老乞丐也在,他帮我们打听了不少黑夜教会的事情呢
法弗纳每说一句,维克多和伊丽丝的脸色便痛苦一分。
等说到最后,他们甚至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躲避那些灰白色的面孔。
即便是李夏他们也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沉甸甸的重量,默默地站在了原地安静的听着。
每一次旧神的降临,对于世界都是一场无法避免的灾难,哪怕是星神在面对这样的灾难,最终也只能带着一小部分的人漫无目的的逃跑,在宇宙中流浪。
“没错
”
法弗纳终于直起了身体,灰白色的眼神带着一股浓郁的化不开的悲哀和苦涩:“他们都是曾经的反抗者,给予过我们诸多帮助的普通人。”
对于法弗纳来说,超强的记忆里甚至是一种诅咒,已经一百一十岁的他见识过曾经黑暗之前的繁荣世界,见识过清澈的河流与蔚蓝的天空。
见识过人们的欢笑,他将一切美好的过往都记在了脑子中,但每一次的死亡与失去也同样清淅。
就象这些人,他能清楚的记得曾经和他们相处时每一个细小的地方,甚至能记得那个叫做米娜的小姑娘抱着破烂的布娃娃,一脸开心的站在自己面前,流着口水将自己想要吃的珍贵食物递了过来。
“爷爷,你们一定要打败坏人啊!”
维克多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一言不发的转过了身:“或许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前往埃蒙德斯,宰了那个狗娘养的东西!”
伊丽丝同样沉默着跟了上去,法弗纳站在原地,看向了李夏,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即便知道赢不了但死在进攻的路上,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对吧?”
这个老头低下了头,将自己痛苦的表情给藏了起来,同样佝偻着身体朝着维克多的方向走去。
赢不了?
李夏的自光凝视着那些呈现灰白色的尸体”,凝视着小米娜手中已经烂的不成样却依然死死抱在怀里的破烂玩偶。
其实这些人跟自己素味平生,甚至没有产生过焦急,甚至不如当时倾尽全族之力的石人族给自己的震动来的大。
但李夏此刻就是有一种越来越迫切的想法。
那就是维克多说的:去宰了那个狗娘养的。
“嗷呜!”
“懂!”
李夏转身离去,身后的嗷呜打了个响指,只见四周的泥土和砖石仿佛失去了重量轻飘飘的朝着这里涌来。
在嗷呜泡在训练场不知道多久才越发精妙的控制下,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功夫,巨大的坟荧便出现在了原本的坑洞之上。
黑炭在一块充当墓碑的石墙上写了一行字,三小只同样朝着越来越远的李夏追去。
只有那个巨大的坟茔静静地留在了原地,等待在了风里。
1月票2推荐票精疲力尽,小鲤鱼也住院了,肺炎。
我上午去我爸那边,下午在小鲤鱼病房,还不是一个医院,两个医院间隔了有十几公里。
这个十月简直了。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疲惫,周二还要去出差
我从来不睡午觉的人,今天中午沾到枕头秒睡。
她扎针都不哭的,唉,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