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江城区。
即使是入夜,这里的城市中心主干道,车辆依旧络绎不绝
【迈赫尔】的动力十足,当它行驶在城市的道路上,所有人都应该知道拥有它的主人在人生这个赛道上容错率高得吓人。
外部阴沉漆黑。
雨沿着车窗蜿蜒落下,象是一只死去的蚯蚓。
徐晚仪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虽然说大多数报考师范大学的学生最终梦想是拥有一个编制。
但实际上,徐晚仪认为,所谓的编制,是一般的庸人才会选择的道路,这个世界有着更加容易能够跨越阶级的方式。
【红龙集团】。
江州最大的综合性商业集团,主营业务函盖商贸零售、房地产、电子商务和进出口贸易等多个领域,是毫无疑问说出来能够让普通人抖三抖恨得牙痒痒的商业巨头。
显而易见的,它很大,它的主人,很有钱。
有着一双丹凤眼的年轻男人单手转动着方向盘,嘴角轻轻地勾起。
他就是红龙集团董事长的独子。
【齐渊】。
“老实说。”
“我没有那么喜欢那家店。”
“不过我认为他们家的服务很好,并不愧对我给他们的服务费。”
齐渊笑眯眯地说道,他的脚将油门踩得轰隆作响。
徐晚仪露出笑容:“是吗,我倒是觉得,他们的菜很好吃,我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
两人说的,是【凤兮湖】旁边的【广陵云上】餐厅,在那个江州寸土寸金的地方,一顿饭人均就是5k元以上。
对于徐晚仪来说,这是一顿需要咬咬牙的饭。
但对于齐渊来说。
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穿着最华贵的衣物吸引着徐晚仪的目光。
同时衣服之下那有些鼓胀的肌肉,仿佛藏着爆发性的力量。
脖颈处有【纹身】,一直蔓延到背部,徐晚仪看不出来具体的图案。
她只知道,和眼前这个贵公子扯上关系,那么自己的人生就会大变样了。
车内。
优雅的声音响起。
齐渊从容的笑容让徐晚仪有些害羞。
某种旖旎的氛围似乎出现在两人中间。
徐晚仪已经料想到了今晚的可能性。
但徐晚仪还是准备推托一下。
轻易能够得到手的,又怎么会被珍惜呢?
“阿渊,其实……”
徐晚仪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刚准备开口。
齐渊将修长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他边开车,边发出‘嘘’的声音,示意女人安静一些。
因为……
徐晚仪想起来,齐渊有个习惯。
他非常喜欢听电台,并且非常不喜欢有人打扰他收听电台的活动。
此刻,齐渊认真听着电台,现在是【新闻节目】的尾声。
“年仅二十岁的天才小提琴手【裴姜】于京州获得第三十二届大新国际小提琴比赛金奖。”
“江州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的老师【朱春耕】表示,这是整个学校至高无上的荣誉。”
“据称,裴姜同学目前是江州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大三的学生。”
徐晚仪注意到,齐渊对于新闻好象并没有这么感兴趣。
她看了一眼时间。
晚上,【10:58】。
撕拉撕拉。
撕拉撕拉。
电流的声音划过。
手表的指针朝向十一点。
齐渊的脸上,闪铄出兴奋的表情。
徐晚仪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那是一种莫名出现的,极为阴冷的感觉。
从【迈赫尔】那华贵的中控台,那发声的地方蔓延出来。
同时,一个温婉的女声出现。
“各位听众晚上好,这里是江州奇闻频道【怪谈电台】,您此刻收听的是第27期特别节目,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今天的电台主持人温柔。”
“此刻是晚上的十一点,您是否正独自穿过写字楼空无一人的走廊?或是亦或是蜷缩在伫立在昏暗灯光下的公交车站台?”
“无所谓,无论怎样的状态都好,请保持恐惧,调整到最佳的收听状态。”
“今夜,我们将潜入钢筋水泥的裂缝,揭开那些被霓虹灯掩盖的都市传说。”
“在接下来的60分钟,您可能会听见,加班到凌晨的白领,收到来自已故同事的邮件。”
“单身公寓里,冰箱深处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
“现在,请关闭所有室内灯光,将手机调至静音。”
“别担心,这只是个故事,什么都不会改变——除非,您家的wi-fi信号突然消失。“
女人的声音很是温婉。
但徐晚仪却听出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象是在黑夜的湖面之上,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无端歌唱。
诡谲的背景音乐,增添了太多这样的感觉。
她扯出笑容:“阿渊,你很喜欢听恐怖故事?”
齐渊似乎心情不错,他单手开车:“不。”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象是喉咙和砂纸之间在相互摩擦。
“这不是恐怖故事。”
“这是……”
齐渊忽然把脸靠近。
眼睛就这么耷拉着,死死地盯着徐晚仪。
“怪谈。”
很近。
非常近。
一瞬间,那种惊悚感涌上徐晚仪的心头。
她的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啊……这样么,阿渊,有什么不同吗?”
不知为何,徐晚仪忽然想起半个月前,自己第一次和齐渊见面的场景。
整个江城区最大的商k里,那个霸道如同王子一般的挥金如土的男人。
他径直朝着自己走来,眼中,象是看到了什么【猎物】。
用这个词语……真的很贴切。
此时此刻。
【电台】的声音继续播放。
“今天我们要讲述的第一个故事,名为……”
“【廉价狩猎】。”
“某天夜晚,高架桥,一辆华贵的【迈赫尔】上。”
“年轻的姑娘似乎因为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而雀跃,这是很好的阶级跨越的工具——两者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但她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比如说,她身边的男人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用金钱吸引来廉价的生命。”
“玩腻了之后,便当做是牲畜处理掉。”
“他现在正在思考,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地完成艺术的虐杀。”
徐晚仪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月光照进车里。
把齐渊的脸部映照得惨白。
“此刻……”
“那个男人缓缓开口……”
电台中女人的声音响起。
齐渊转过头来,他的脸分明很正常,却给人一种极度不寒而栗的感觉,在这样的笑容下更是如此。
“别怕,别怕。”
“今晚……还很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