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市体育场外围满了人，用一句人山人海来形容毫不夸张。

创造爆火神话的陈仅仅用了两月半，将影响力铺设到了全球范围。

无论是主流语言还是小语种，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都被这个家伙饱和式王炸复盖了一遍。

他脑子里的那点音乐存量，并喷式全部掏了出来。

就是信奉一个准则，出名要趁早。

乐坛是开篇的第一步，原计划陈借此攒足原始资金，然后拉出一批创作团队，用顶级的技术将其脑海中的经典作品等等巧思再现于世。

从而打造出一个庞大的文娱帝国。

但奈何，出师未捷身先死。

眼下还上演了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一辆辆接驳车来回往复输送大量观众，吞吐出了恐怖的人流量。

从《两只老虎》到《夜曲》，再从《夜曲》到《小苹果》等等函盖中外全年龄段的歌曲冲击下，在演唱会的举办场地外，能见到各种各样的人群。

单身的、有家有口的，乃至刚刚被植入克隆体胚胎的孕妇，亦或是各种兴奋异常、激动万分的牛鬼蛇神，全都在这可以见到。

全球媒体在这段期间频频出现的一个形容彻底爆火的词语，就是“陈现象”。

“是比现象级还要现象级的超级现象偶象，太牲口了！”

金虎和蒲昌雄坐在场外的路牙子上，一人一根烟，看看璀灿灯火下的庞大人群，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突然来上一句感叹了。

巨大的虚拟陈影象投射到了场外天空，呈现出了这位世界顶流的来时路。

无数的人拿出数码设备拍摄，特别是在这样压抑的社会里，一个如神般撕裂上升信道的人物，将能吸拢无数狂热的粉丝，看到这般盛况，无有人不为之赞叹，不为之与有荣焉。

金虎掐掉了烟屁股，眼睛瞪了下飞来飞去的执法单元，他有腕表，可不怕被罚款。

头也不扭就向旁边的人道：“执行个任务，你说还得看他又唱又跳的。”

蒲昌雄却看法不同，颇为惋惜道：“别说，我真羡慕，当年我要是能记得这么多歌，没准也能活成这个样子。”

“你这么一说，也走过这条路？”

“当然，我也是文艺青年。”

“那你当年抄的什么？”

“《相约1998》”

蒲昌雄站起身来，恍若忆起当年，右手握拳置于嘴前当成麦克风，闭眼沉醉了起来。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相约在银色的月光下相约在温暖的情意中来吧来吧相约九八一曲未了，几个中年人围了上来，兴致冲冲的站在蒲昌雄身边。

睁开眼的蒲昌雄见到这一幕，久违的肌肉记忆苏醒了，低头去找身上的记号笔，想要好好给歌迷签个名。

可刚掏了一半，动作便顿住了。

“同好同好，这位兄弟你也爱听陈绍老师的相约九八啊，有品味！”

“有品味！”

几个中年人热情的和蒲昌雄握手合照，一同折腾完，像阵风一样跑到了别处热闹去了徒留跟个雕塑一样的蒲昌雄立在原地，半响才张开嘴巴发出讷讷的声音。

“怎么就成他的了呢？”

啪！

手掌拍在背上，蒲昌雄身子激灵一颤，回头一看，才见是金虎眯着眼吞云吐雾开了口。

“人家陈绍的演唱会，你搁这又唱又跳的。”

金虎不理会石化的蒲昌雄，低头看了看银色腕带，有些疑惑。

“约好七点碰面，怎么快到点还不见人影？”

抬头转了一圈看过去，愣是见不到熟悉的人。

金虎干脆选择直接联系陈绍，腕带流光闪过，嘟嘟两声后，那边响起了男人冷冰冰的声音。

“你们先进去吧，我这里要处理点事。”

砰砰砰—

通话挂断前，陈那边混杂着许多的枪声。

嘟嘟。

再拨过去，打不通了。

金虎和蒲昌雄对视一眼，都有了风雨欲来的感觉，可任务要紧，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按原计划进行。

七点已到，抢到票的观众被安排着陆续进场。

其馀没有票的，则只能在场外看天空的虚拟直播影象欢呼呐喊了。

“砰砰砰！砰砰砰！丁铃当砰砰砰——””

骆钰的小面摊上，陈绍坐在后面的桌子，伸手给手机里的枪声点击了暂停。

接着，给年头很老但很干净的机子递给了骆钰。

“老板，谢谢你的手机。”

“不客气。”

骆钰拿回手机放在手上心不在焉地擦试着，边边角角溅上了陈留下的面汤汤点，也未注意到，便放回了围裙口袋。

拿起碗用抹布擦试着，语气轻松道，“今天有你的演唱会，你怎么会在这里？面还吃得惯吗？”

“吃得惯，里面加了很多小葱，汤头拌开后特别的香。”

陈头也不抬地吃着，根本没有腕带通信中表现的那么紧急。

而是转头就跑来了骆钰的摊子。

“我跟你说啊，一段时间不吃，天天惦记着这个味，香，真香！”

吸溜吸溜着，面条大口落到了嘴里。

腮帮子鼓起来使劲的咀嚼，嘴巴紧闭，鼻孔一直吸气，似乎是一点香气都不许漏出去。

骆钰依旧穿着那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短衫，外面的围裙比上次多了块补丁，女孩最近的面色不如上次，眉宇间总有些愁色。

“再来一碗。”

陈把碗递给骆钰，后者如梦初醒啊了一声，赶紧伸手接过，有些手忙脚乱地打了一团面放进碗里。

双手捧着端到了男人的面前。

“演唱会要开始了，你不回去吗？”骆钰提醒他。

陈绍吃面的动作不加停止，一口面条一口蒜，蘸着点醋送到嘴里。

吃相豪迈，和雅观扯不上丁点关系。

“你最近生意怎么样？怎么这个点没什么人，一整条巷子就你一个摊子？”

“都去体育场那边摆摊了，那边人多生意好。”

“那你怎么不去？”

“人太多，我害怕。”

骆钰回到面摊边站着，她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的心思，也听不出话里的深意。

新风大厦的灯都关了，下面的整条路也没了人。疲累的就回去趁早休息，精力旺盛的换个战场再当牛马，口袋充裕地便去体育场外凑凑热闹。

不到两百米的街上，光线昏暗，周围的一个个巷道成了黑默默的洞口，久久没人进出往日拥挤的路段变得宽，孤零零的面摊打着昏黄的暖光，映出了地面上的两个人影。

陈就着熹微的光亮吃着面，放醋的小碟见了底。

“不去那边是对的，人多了就容易发生意外，更论那么大个群体人。”

吃面的男人语气轻松，他来这就是怕骆钰过去演唱会周边，万一真个打了起来，人群一慌，就成了大事。

汤汁和面都进了肚子。

陈把碗放下，一同把钱放在了桌面上。

他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女孩，张了张嘴尤豫半响还是说了出来。

“如果有一份助理的工作，只需要照顾生活起居和吃饭，工资可观，你要做吗？”

骆钰身子一惬，缓了好几秒也听不出话里含了哪些内容。

最近的梦里老是会出现许多的碎片画面，她已经慢慢很难分辨哪些是梦，哪些是确实有过的记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从见到这个男人第一眼起，看到他捧着个碗和讨饭的一样的时候，确实有着说不清的好感。

她接受社会供养期间就开始了摆摊，多年下来，见过许多的人，但那的确是第一次。

从顺从本心的层面来说，她找不出任何可以拒绝与男人接近的理由。

照顾生活起居的助理？

骆钰只怕自己手太笨，惹了那金贵的男人不高兴。

可要是拒绝？

那是万万拒绝不了的。

但同意之前，还需要确认好一件事，如果不是的话，倒的确要好好考虑了。

于是骆钰问他：“是你的助理吗？”

“是的。”

陈应声回答。

可下一秒，他忽然整个人气势一变，眨眼站在了骆钰的身前，将女孩护在了身后。

视野前端，一颗颗悬浮的执法单元机器人迅速涌了出来，如同布阵一般布满了新风大厦周边的所有天空。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黑的巷口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