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斤紧张兮兮地走进屋里来了。
他走到屋里,也是杵在门口站着,也不关门,也不再往里走。
傻不愣愣的,把陈婉穗都给看笑了。
陈婉穗本来也是有些紧张的,她毕竟也才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虽然和离过一次,但对男女之间的事情,那是丝毫不懂的。
如今深更半夜的和刘四斤独处说话,她也有些紧张来着。
结果,看看刘四斤的模样,好象比她更紧张呢。
陈婉穗就又转身回来,看了刘四斤一眼,低声道:“你怎么也不把门关上。”
说着,她就走过去,一把将门给关上了。
听着身后门关上的声音,刘四斤顿时浑身更加紧绷起来了。
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这这多让人不好意思啊。
刘四斤连话都忘了说了,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目光只随着陈婉穗的身形移动。
陈婉穗把门了之后,就走到桌前,把自己堆放在桌上的布料,以及针线篓子收起来,然后,又把放在窗边的一个茶壶拿过来,倒了两杯水,又拿来一些糕点放在桌上。
等她做完这些后,抬头一看,刘四斤还杵在那呢,真的就跟快木头一样。
陈婉穗就忍不住说了:“哎呀,你怎么还不过来呀,快坐呀。”
刘四斤脸红耳赤地走过来,小心地在椅子上坐下。
陈婉穗就坐在他对面,把一杯茶推到他的跟前,低声说:“先喝杯茶吧。”
刘四斤就默默地端起茶杯来喝茶。
陈婉穗屋里的这张小圆桌子并不大,放不了多少东西,搭配的两张椅子也有些小。
刘四斤块头大,他都怕把桌子弄翻了。
陈婉穗的厢房不大,她在厢房里放了学习用的书桌,还放了衣柜,床,所以最后,就只能放下这么一张小桌子了。
刘四斤两口就喝完了一杯茶。
陈婉穗就赶紧拿着茶壶,给他添茶。
起初,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气氛有些暧昧,当然也有些尴尬。
所以,他们俩就在默默地喝茶,也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刻钟左右,茶都喝了一壶了,刘四斤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紧张了。
他借着暖黄的灯光,去看陈婉穗。
陈婉穗的皮肤细腻,眉目温婉,眼睛又黑又亮,嘴唇更是红润润的,看起来就令人挪不开眼。
刘四斤直接看呆了。
陈婉穗把茶杯放下,察觉到了刘四斤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瞪着刘四斤。
这个男人,从刚进屋的时候开始,直到现在,就一直在盯着她看。
这目光若是有实质,都要把她烧起来了。
陈婉穗的脸颊火辣辣的,她终究是没忍住,问道:“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低声说道:“我脸上又没有东西。”
刘四斤的喉咙动了动,他盯着陈婉穗的嘴唇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我,我就是觉得,你很美。”
陈婉穗:“”
说他不紧张吧,他就象根木头似的;但要说他紧张,他又能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来。
让人听着不好意思极了。
刘四斤从小当猎户,本来也没有人教他礼义廉耻,这些话他说出来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可就太不好意思了。
陈婉穗瞪他一眼,说:“这些话,你别乱说。”
刘四斤看着她,不解地说道:“为什么不能说?你就是长得很好看啊。”
陈婉穗:“”
陈婉穗垂着头,红着脸有些尴尬地说道:“总之,总之你别说。”
刘四斤就看着她,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陈婉穗才又说道:“你怎么也不问问我,考虑得怎么样啦?”
刘四斤于是就看着她,低声问:“穗娘,我下午说的那些,你,你考虑得如何了?”
陈婉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垂下头,绞着衣角说道:“我想好了,咱们可以先试着相处相处。”
刘四斤有些没听懂她的意思。
因为在刘四斤的想法中,两个人既然打定主意要在一起了,那肯定就是要成亲的。
他也是带着要把陈婉穗娶回去的心情,来找陈婉穗表明心意的。
但是陈婉穗口中所说的“相处”,又是什么意思?
刘四斤看着陈婉穗,有些迟疑地问:“穗娘,你这是,愿意嫁给我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斗了,他怎么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
陈婉穗就对刘四斤说道:“倒也不是说要嫁给你,我还没有考虑过成亲的事,只是,你对我有心意,我呢,也觉得你很好,所以”
她说着,又不好意思地出下头,低声说道:“所以我就想着,咱们可以先相处一段日子,看看是否合得来。”
刘四斤:“”
刘四斤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微微消失了。
陈婉穗还没考虑成亲的事,但她说愿意跟刘四斤相处一阵子。
刘四斤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穗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相处,是指怎么相处?”
陈婉穗其实也说不明白。
她只是觉得刘四斤还不错,也愿意接受刘四斤的心意,但是呢,她也不想这么着急的就成亲。
那就先相处着呗,至于怎么相处。
陈婉穗想了想,就说道:“就象那些定了亲的人那样?就象未婚夫妻那样相处吧?”
两人的关系是男女之中的那种关系,但是又还没有成亲,这样一来,长期相处下去,也能知道对方合适不合适了。
毕竟合适的话,随时都可以成亲,但若是不合适的话,和离可是很麻烦的呀。
陈婉穗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靠谱。
刘四斤听到这话后,顿时也有些激动。
他站起身来,看着陈婉穗,说:“穗娘,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订婚?”
陈婉穗:“”
陈婉穗茫然了:“额这个,也不是非要订婚”
刘四斤已经从自己的身上四处乱摸了,最后,他摸出来个羊脂玉佩,递给了陈婉穗,低声说:“穗娘,这个是我父亲临终前,留给我的,如今,我把它送给你,当做我们的定情信物。”
陈婉穗把那块玉佩接过去,放在掌心里看了看,是一个平安扣,温润莹白,放在手里冰冰凉的,上面绑着一条黑色的绳子,绳子磨损严重,看起来也该换掉了。
陈婉穗没有拒绝,她把玉佩放在随身的口袋里,笑着看刘四斤:“好,我会保管好的。”
她本来还想说,若是哪日她和刘四斤不在一起了,那她就会把玉佩还给刘四斤的。
但是看着刘四斤含情脉脉的双眼,她就又下意思地把这些话给吞回去了。
刘四斤走到她的面前,垂头看着她,他的眼神很幽沉,声音也很沙哑。
陈婉穗也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她缓缓站起身来,微微后退了半步,结果,刘四斤又朝着她逼近了半步。
她就这般退着退着,直接靠墙站着了。
刘四斤站在她的面前,垂头盯着她的脸,低声问:“穗娘,既然我们已经定情了,你也说我们是未婚夫妻,那,我,我”
他支支吾吾地半晌,垂着头,又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看着他那通红的脸颊,陈婉穗便问:“你什么你呀?你想说什么?”
刘四斤就红着脸,低声说:“穗娘,我能不能亲你?”
陈婉穗:“???”
陈婉穗惊讶得瞪大眼睛,整张脸都红透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这人怎么”
刘四斤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低声说:“你不是说,咱们的关系,就和那些未婚夫妻一样吗?我之前在村里,看到那些订了婚的人,都会牵手,拥抱,还会在小树林里抱着亲”
陈婉穗脸红耳赤的赶紧捂住他的嘴,低声说:“你,你别说了!”
刘四斤被她那软绵绵的小手捂着嘴,整个人都心潮澎湃的。
他也没有乱说啊。
毕竟他自己是没有和女子相处的经验的。
都是以前在村里看到的。
村里的那些年轻男女们,一旦定了亲之后,就会经常一起出门。
他有好几次在山里见到过,年轻的男人抱着女人,在树林里亲呢,不仅亲,人家还乱摸呢,他甚至见过脱衣服的。
不过这个,他没好意思说,他怕陈婉穗骂他流氓。
刘四斤伸手过去,抓住了陈婉穗的手。
他的手很粗糙,掌心里全是厚厚的茧,摩得陈婉穗的手腕生疼。
他轻轻地揉捏着陈婉穗的手,低声又问了一遍:“穗娘,我能不能亲你?”
他现在可是陈婉穗的未婚夫了,他亲一下陈婉穗,也不过分吧?
陈婉穗的手被他抓着,搓面团似的揉来揉去的。
她脸红耳赤地点了点头。
她都已经接受刘四斤了,而且,她的内心里,也不排斥和刘四斤亲近。
只是她太羞赦,太不好意思了,所以都不敢抬头去看刘四斤。
刘四斤看到她点头,顿时就激动起来。
他猛地凑过去,伸手轻轻捏住陈婉穗的下巴,先是在她那粉扑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然后,就在她的嘴唇上亲。
陈婉穗那个紧张啊,现在轮到她变成木头了,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那,动都不敢动一下。
毕竟是第一次和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她也没有想到她和刘四斤会发展得这么快。
怎么她才刚刚接受他,说愿意和他相处一段时日看看,就给亲上啦?
陈婉穗心里那个紧张啊。
她又没地方可退,只能靠着墙,仰着头,闭着眼睛。
刘四斤那健壮的身体几乎和她紧靠着,她被刘四斤的气息裹住,伸手紧张地抓了抓,就一把抓到了刘四斤的骼膊。
刘四斤的骼膊硬邦邦的,不过手感要比他的手掌好,毕竟他的手掌太粗糙了,刚刚捏着她的手时,她都被捏疼了。
两人毕竟都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好在刘四斤当猎户的时候,没少在小树林里看那些人私会,对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他是知道的很多的。
他看着陈婉穗那么紧张,就伸手抱住了陈婉穗,一手勒住她那纤细的腰,一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安抚着,让她不要紧张。
但陈婉穗还是紧张啊,她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她就伸手,抵在刘四斤的胸口上推了推。
刘四斤后退了一些,垂头看着她。
两人的脸色都红得跟西红柿似的,刘四斤更是,他受到的刺激更大,整个人的呼吸都是急促的。
他眼神暗沉地看着陈婉穗,看着陈婉穗那越发红润的嘴唇,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沙哑了。
他低声问:“穗娘,你怎么感觉样?”
陈婉穗脸红耳赤的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她此时此刻,哪里好意思说话啊。
她的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其实陈婉穗现在属于晕晕乎乎的状态,刚刚的事情就跟做梦似的,直到现在,嘴唇上的触感仿佛还在呢。
她茫然了一会儿,随后,就又被刘四斤那粗糙的手指,捏着下巴。
刘四斤迫使她养起头来。
他低声道:“刚刚我没有做好,现在我再来一次,好不好?”
他嘴上虽然是问着陈婉穗的意见,但是动作可一点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直接就亲下去了。
陈婉穗:“!!!”
陈婉穗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又迷迷糊糊的了。
刘四斤是亥时来到的陈婉穗的厢房里。
但是,一个时辰后,他都还没有离开。
没办法,单身到二十六岁的他,好不容易有了心爱的未婚妻,当然要好好地亲密一下了。
虽然他们还没有成亲,不能做到最后一步。
但是他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刘四斤的怀里抱着陈婉穗,感到陈婉穗的浑身都在发软。
他埋在陈婉穗的发间,深呼吸了一口气。
刘四斤低声说:“穗娘,我真的好喜欢你,你愿意接受我,我很激动,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他伸手轻抚着陈婉穗的后背,沙哑着低声说:“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受苦的。”
陈婉穗的嘴唇很疼,她靠坐在刘四斤的怀里,衣裳都有些凌乱。
她声音软绵绵的,低声道:“你以后可别再来我屋里了,就会欺负我。”
陈婉穗刚刚都要被他吓到了。
这个男人啊,实在是有些粗鲁了。
白景明从武馆回来的时候,看到陈婉穗的屋子里还留着一盏小油灯,他还有惊讶呢。
他奇怪地嘀咕道:“大嫂的屋里怎么没熄灯啊,难道是做女工太累,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