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一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半晌后,那少年才回过神来,神色激动之中又带着些茫然。
能够知晓那十万年的约定,必然是天庭中的大人物。
而且听这位大人的意思,是要结束天工世界十万年的流放之路。
还要他去大罗天……
这位大人究竟是谁?
少年陷入沉思,直到天工商会真正的高层,昔日的天工太初在天工商会海量的资源倾注下,已然成为了立足彼岸之境的大高手。
就是这样一位存在,此刻却显得很是紧张,第一时间抓住了那个少年询问。
“那位大人在哪?!”
“已经走了……”
见到自家老祖如此作态,那少年更加徨恐,连话都说不利索。
别看天工商会是被流放的,但寻常八境彼岸生灵想要见一面天工太初都要付出极大代价,别的不说,凭借如今天工商会的财富,想要买下一座世界群系都不是难事。
“走了?那位大人是否留下什么?”
天工太初愈发的急切。
虽说如今的天工商会依然是富可敌国,商队规模加起来未必就比寻常的世界群系差,但心底终究是有些故土难离的思念。
十万年虽然漫长,但还不至于让天工商会的老一辈都死绝。
眼看着十万年之期将近,天工商会也在不断的运作,毕竟一直扣着个流徒罪名也是不是好事。
直到如今,听到有人在此次拍卖行一掷千金买下大药,他就想要见见。
看到影象后,天工太初当场愣在原地。
虽然相貌有所改变,但那股独一无二的气质却错不了,天工太初确信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尤其是在听到少年说的那些话后,更是让天工太初无比确信。
在得知太一亲口许诺结束那十万年的流放之刑后,更是整个人激动的大脑发蒙,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老祖,不知那位大人……”
“!”
那少年还想问个清楚,却被天工太初一个眼神制止,而后又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那位大人既然不想透露身份,你就不要多问,只要记得那位大人给你说的那几句话,就足够你受益终身了。”
天工太初看着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少年,眼中满是感慨。
能够被派遣到坊市里说书,这就表明在天工商会的年轻一辈中,这个少年连排名都没有。
但如今却得了那位大人的许诺,未来必将一飞冲天,天工商会内部的资源也会极大的向这位少年倾斜。
对于这个少年,天工太初越看越满意,简直天赐的天工商会继承人。
‘真不愧是大天尊,竟然能够发现这样一块朴玉……’
“你叫什么名字?”
天工太初笑盈盈的开口询问。
“我叫天佑。”
少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好名字,现在就交给你一件任务,去搜集那位大人这一路过来的行踪,尤其注意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那位大人!”
天工太初决定给这个名叫天佑的少年加加担子。
对于天工商会这样的组织来说,搜集情报实在是太简单了。
很快,此前那个因问路而对太一出手的生灵就被天工商会悬赏出重金,不过半日就被人抓到了天工商会。
以防抓错人,天工商会还拿出了太一在拍卖行豪掷千金的影象给他看。
原本没什么,谁曾想,这家伙好死不死的觉得天工商会是看上了这个在那么多人面前露财的大鱼,连忙与其撇清关系。
“我第一眼见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那些钱财指不定就是怎么来的,我还和他打了一架……”
“等等!你说,你和他打了一架?为什么?”
说到此处,天工太初的眼神骤然凌厉起来。
面对这样的询问,那生灵自然是更加卖力的撇清双方的关系。
结果自然是非常凄惨,闹了半天才知道这是个乌龙。
……
对于这些,太一都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大概也只会感叹一句,不愧是强大的规则系能力·道友请留步。
此时的太一正在向天庭世界赶去,只不过他并未像来的时候那样乘坐天门,而是穿行于混沌海之中。
感受到自己这荒诞的想法,不由的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
下一瞬,整个人忽然暴起,恐怖的力量波动向着四周蔓延而去,速度愈发的快,几乎要达到这座混沌海可以容纳的极限。
时空都因此坍缩,轰鸣不断。
有生灵遥望混沌海,却忽见一道灿光掠过,似银河开辟,一闪而逝,却又将这座混沌海一分为二,在这片空洞、虚无的混沌海中留下一道骇人的痕迹。
太一非但没有减速,反而是周身气息再度暴涨,速度愈发的快了。
就这样一路疾驰,返回天庭世界,最终来到了北荒洲。
看着那口散发着滚滚恶意的天窟,象是在警告太一,不想让他现在进入其中。
在太一眼中,这口天窟就好象神话之中吞天噬地的大蛇之口,身躯足以环绕整个世界,蛇口能吞下此间的一切事物。
如今,它有了复苏的征兆,仰天嘶啸。
山河沉沦,日月乌光,本纪元的一切都将被那巨蛇吐出的黑雾之海淹没!
【纪元大劫,天地难阻!太一,你终究要陨落,何不退去,安享这最后的平静岁月……】
“我为应劫而来,你要复苏,我又怎能不来?”
太一冷声喝道。
他看着那口天窟,抬手按在那重重秩序锁链之上,原先被磨灭的混元道纹象是被重新铭刻了一遍,化作一枚枚鎏金般的滚烫大字。
而随着那鎏金大字闪铄起神异的光辉,那股冥冥之中的意志在被削弱,象是再次被封印起来一般。
【此间因果,万世难消,他日你必遭劫!】
那声音在太一耳畔咆哮着,轻易就能联想到它红着双眼,奈何混元道纹在发力,那声音越来越细微,直至再也听不见。
“聒噪。”
这一次,太一大步走入其中。
没有以往出征时的誓师大会,没有万灵相送,就连与他最为亲密的生灵都不知晓。
只有那道挺拔,但却孤零零的背影,单薄而萧瑟,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什么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