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猎获(4k)
只见此时的大副正携带着安全设备在他的身后,他身后还有另一群工人,用担架抬着四五个人。
这四五个人身上满是伤痕,有的还在痛苦地呻吟着,鲜血从担架上滴落下来,染红了地面。
大副的脸色凝重,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安全设备。
他实在是过于担心老首领的安危,于是他又带了另一批人下来。
对于他来说,如果首领死了,这场工程就彻底完蛋。
出于公司的角度,是为了这任务。
出于自己的角度,是为了这位他跟随几十年的老船长,老首领。
空气中涌动着充满恶臭气味的热浪,这热浪使周围的一切都象是在水中一样晃动。
热浪从地面升起,扭曲了远处的景象,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工人们身上的汗水在热浪中蒸发,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他们看起来象是从水中刚刚出来一样。
“这里我打赌有八十摄氏度!我的上帝,这简直是地狱!”
在场的那些来自伦敦的工程师很快明白了那些过热水蒸气意味着什么。
但他们需要让在场所有的工人理解这个一一水蒸气其实是看不到的,人们看到的白色只是水蒸气在空气中冷凝后结成的微小水珠。
而水在高温高压下会形成骇人的过热蒸汽,其温度绝对在四百摄氏度之上。
这样的高温足以熔化大多数金属,更不用说人体了。
而且它不会在短时间内冷却,所以现在只能在上方才能勉强看到它显形。
而这样的蒸汽只会在一些高压汽轮机中存在,它一旦从高压输气管中喷涌而出,短时间可以击穿一堵砖块墙。
老费力看到先前的地方的一些手脚架已经在过热蒸汽中迅速被烤焦,那些悬在空中的黄铜管子也象是蜡烛一样被缓缓融化。
那些手脚架在高温下变得脆弱,然后一片片地掉落下来。
“轰一”
又是一声让人头皮炸开的巨响,整个底塔区都开始剧烈的燃烧起来!
火焰从各个方向喷涌而出,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底部。
看不清的过热蒸汽截断了他们的路线,目前最好的路线就是一一原路返回。
“带老首领走!”不知哪个人大喊道。
老费力喊道,“还有人在里面!”
“不行!救不了!巷道将成为这场爆炸强有力的供氧信道,那时火势将猛增许多倍!!我们必须封住巷道!”来自107工地的那位女工程师喊道!
老费力被一群人带着向后带去。
此时直播间弹幕已经议论纷纷。
【在伟大的未来中给遗撼留下一席之地。】
【尽力了尽力了::】
【唉,这个太难搞了,完全救不下来啊。】
【这其实不怪老费力,任何一项技术,背后肯定都是由无数人的牺牲堆出来的。】
【人生的意义,或许就在于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瞬间。】
【这个游戏,我感觉这个是剧情杀吧。】
游戏时间,十二个小时后。
老费力正坐在房间内,看着手中各种医疗汇报。
他的眼框深陷,布满血丝,身形微微佝楼,他不时地用手揉着太阳穴,动作迟缓而无力,嘴角微微下垂,满是无奈一一最后还是死了三名工人。
老费力对此极为自责,尽管工人和工程师都劝老费力别太自责,那三个人的死亡,并不是他的错。
但是老费力仍然无法原谅自己。
老费力疲惫地翻开日志。
【伦敦的消息。】
【我们听闻了你们那边所发生的事情,这些都是我们伟大征程中所必须付出的牺牲先生。】
【考虑到任务难度之大,公司同意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必须完成所有的任务,如果出现任何的延期,哪怕只是晚了一点,都会让合同到此为止。
“但是没有谁是应该牺牲的,如果我们盖这座能源塔的目的是给人以庇护,那么它就不应该建造在他人的尸骨之上”
“牺牲的意义绝对不止于牺牲,希望的意义绝不止于希望:
老费力合上日志。
隔天,第三阶段的任务开始了。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老费力迅速调整状态。
第三阶段的任务是能源塔的心脏。
地基已经打好了,昨日的大火已经伴随着氧气隔断被阻断。
能量源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造出来的能源塔依旧会如预期的一样。
接下来要修建的就是能源塔的心脏一一内核。
内核需要封闭在两个支撑框架之中,框架同时也起到支撑能源塔表面结构的作用。
老费力仔细地查看了设计图纸,然后开始指挥工人们进行施工。他让工人们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一个部分。
他亲自监督每一个环节。
因为爆炸事故的影响,这次老费力让工人们生产了大量的安全设备,并且自己全程也在底塔区监督工作。
路过的每一个工人都让老费力不要多想,但老费力仍然还是有些自责。
尽管这只是一个游戏,但冲击力丝毫不减。
这种自责所间接导致下来的就是老费力在接下来的工程中以一种极为严格的要求指挥着。
老费力昨晚的救援,也在工程师和工人之间树立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信。
不断推进码头所能提供的物资配给已经不够支撑能源塔修建的了。
因为激进派工人被遣送回国,原本人手就紧张的工地,现在需要更多的人手来保证物资输入,但庞大的工程量与日渐恶化的天气正在蚕食工人的生命。
次日,早上。
营地上空飘起了雪花,第一场雪来的比任何人预料的都要早。
尽管雪很快就融化了,但大家还是无法擦去心头的阴郁。
营地的上空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雪花在空中飘落,落在地上。
营地的帐篷顶上,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但很快又化成了水,顺着帐篷的边缘滴落下来,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人们在烟雾中艰难行走,飘雪吞没了他们的身影,把他们冻得象幽灵一样,脸色苍白工人们穿着厚重的工作服,但仍然无法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寒冷。
他们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脚步沉重地在雪地中行走。
雪花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很快就融化了,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有人小声抱怨道:“我们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雪!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工作真是倒楣!”这句话在人群中传开,引起了一阵低低的附和。
这场烦人的意外降雪预示着冬天来得太早,十分反常。
按照往年的经验,第一场雪通常要到十一月中旬才会到来,但今年却提前了快两两个月。
这种反常的天气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却没人愿意聊这个话题。
营地里弥漫着一种沉默的紧张气氛,每个人都在默默地思考着这场雪可能带来的影响。
工程师们围在一起,讨论着是否需要调整施工计划,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恶劣天气。工人们则在休息区围坐在一起,试图用彼此的体温来抵御寒冷。
老费力站在营地的中心,望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雪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很快又融化了,留下一片水渍。
“老首领,我们该怎么办?”大副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道。老费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天空。
他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加快进度。”
老费力的决定是正确的,他们必须加快进度。
坏消息接踵而至。
“首领,我们的医疗团队遇到个难题,有个人伤口已经出现坏疯,但还是拒绝接受截肢。他说不想让自己变成家庭的负担,要是他死了还能得到公司的更多补偿,这样对家人来说反而更好。”
老费力沉默了片刻,让大副带他去见那个工人。他们穿过营地,雪花还在飘落,落在他们的肩上,很快又融化了。
他们来到医疗帐篷,那个工人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无奈。他的伤口已经严重感染,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医生们围在他身边,表情严肃。
老费力站在工人床前,看着他。工人抬起头,目光与老费力相遇,然后又迅速移开。
老费力开口了,声音平静而坚定:“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你得明白,活着才有希望。截肢是为了保命,不是放弃。”
工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我知道,但我不想成为家人的负担,如果我残疾着,我的家人还需要伺候我半辈子.如果我死了,公司会给家里一大笔补偿,他们能过的更得好一些。”
老费力蹲下身,与工人平视:“别这么想,你活着回去,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交代。”
工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他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首领,我们得做点什么。”大副跟在老费力身后,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工人们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连基本的工作都难以维持。”
老费力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大副,“我知道,我们得想办法。但首先,我们得解决眼前的问题。”他指向医疗帐篷的方向,“那个工人,我们不能放弃他。如果连他都救不了,工人们会更加失去信心”
不过这场雪,带来的似乎不仅仅是坏消息,一群动物也随着这场雪而来。
并且不少动物居然还在冬眠如果能狩猎,他们接下来几天终于不用啃菜叶子了。
在人类的存亡面前,任何动物都要让道。
至少老费力是这么想的。
他可没有那些保护所谓动物的情。
自己的工人都要饿死了,还在乎这个?
听到这个消息,老费力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大副提议让大部分人参与这场狩猎,毕竟在看到肉的情况下,大部分人的激情或许被重新燃起。
狩猎开始了。
这场狩猎简直是一场屠杀。
猎获的时候,老费力思绪难免有些纷乱了。
肉,全都是肉,金枪鱼、鲑鱼、海狮、海豹一髯海豹、冠海豹、环斑海豹一一还有海象、海豚和海牛。
老费力在学生时代从从书本和动物学教科书中学过这些生物。
大副也不例外,在他还是一名小伙子的时候跟那些老水手与这些奇妙的动物打过交代。
不过,此时的一切,对他看来是对逝去时代的挽歌。
尽管内心有些惆帐,但这不防碍大副手上动作的麻利。
他不停地挥砍着自冬眠中苏醒搏动的肉。一下,两下:
他砍下越来越大的肉块,然后把它们拖到某处,大副又走向下一个动物。
从一头庞大的海象开始,这头海象在冬眠中被惊醒,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与惊恐。
大副的动作迅速而有力,刀刃切入海象的脖颈,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雪地。
海象挣扎了几下,最终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工人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食物的渴望。
“生火!生火!先烤起来!”
大副没有丝毫停顿,他迅速地将刀刃插入海象的腹部,用力一划,将海象的内脏取出。他一边动作,一边指挥着其他工人:“快点,把内脏清理干净,别浪费了!”
人们迅速行动起来,有人负责清理内脏,有人则开始分割海象的肉块。他们动作熟练,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海象的肉块被分割成一块块,每一块都足够大,足够填饱许多人的肚子。
老费力看着这些肉块,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些肉足够让工人们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再挨饿。
随着狩猎的结束,营地的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工人们围坐在火堆旁,准备烤制新鲜的海象肉。
火堆被精心地堆砌起来,木柴在火焰中里啪啦地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