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很清楚,那个id叫“太阳礼赞”的家伙,在前期的时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游戏小白。
对于玩游戏,对方并不在行,进入游戏的初衷,只是当一个“休闲党”
每天就想着看看风景,聊聊天,体验一下另一个世界的风土人情。
可惜,天不遂人愿……
在游戏还只是游戏的时候,他可以随便浪费自己的天赋和运气。
但当整个世界都毫无征兆的全面降临,游戏变成了现实,再也没有下线这个选项后,一切就都变了。
那家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想继续当他的休闲党,前提是得有那个资格。
在一个弱肉强食,一个不小心就会真的死掉的世界里。
只有实力足够强,才能够有资格懒洋洋的找个地方晒太阳。
所以,他才被逼无奈,开始正儿八经的研究怎么升级,怎么打架。
可惜,一个从未玩过游戏的人,突然要开始玩命了,那场面能好看吗?
结果就是,对方在移动自爆卡车的路上越走越远。
这一世,他原本的计划也是要去东极的。
要是有机会碰到那家伙的话……说不定可以提前给他指点指点。
哪怕是休闲玩家,在遇到“隐藏任务”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不起好奇心吧……
哪怕只是告诉对方稍微分一点属性给意志,前期都不用混的那么惨。
毕竟不可控的异能,在玩家组队的情况中,很显然并不能讨喜。
一个潜力a级的暴力炮台,只要稍加引导,未来绝对会更强。
与其让他自己瞎摸索浪费天赋,还不如自己提前投资一波。
“恩,这事以后再说。”凌轩晃了晃脑袋,将这个遥远的念头暂时抛开来。
他摇了摇头,他是绝对不会变成那种莽夫的。
他要的是绝对的掌控力,是在一瞬间就用最小的代价,解决掉敌人。
所以,这8点属性,全部加给魅力,是眼下最能提升综合实力的选择。
他现在魅力只有7点,就算把8点全加之去,魅力也才15
他的23点意志依然高于魅力,完全驾驭的了这点强度的提升。
他不再尤豫,意念一动,将8个自由属性点,全部点在了【魅力】之上。
做完了这一切,他才感觉到一股无法抑制的疲惫感,如同潮水一般从身体里涌了出来。
从实验室逃出来到现在,他一直紧绷着神经,现在终于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里了。
精神一放松,身体立刻就开始抗议了。
“呼……”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靠在了冰冷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本打算就这么坐着休息一下,顺便警戒一下周围的环境。
但是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周围所有的声音,在他的感知中渐渐消失。
没过多久,他就这么抱着骼膊,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这具身体的极限。
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还是前世那个顶着一连串称号,面板属性高的吓人的顶尖降临者,以为这点疲劳不算什么。
他忘了,他现在这具身体的面板上,【体质】那一栏数字还低的可怜。
他也忘了,这个世界对他而言,现在就已经没有了“下线”的选项。
他不再是那个可以靠着意志力硬撑十几小时,然后下线睡大觉的肝帝。
现在的疲惫,是无比真实的,是会累垮身体,甚至是会要命的。
…………
夜深了。
房间里很安静。
月曦从浅浅的睡眠中醒了过来。
她其实根本就没睡踏实,虽然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她并未象在实验室时那般感到不安。
但她却不知为何,有一种另类的“不安”情绪在心中流淌。
她睁开了眼,借着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光,看向房间的另一边。
凌轩就那么坐在椅子上,头靠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的眉头即便是在睡梦中也紧紧的锁着,脸上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倦。
月曦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凌轩这么……脆弱的样子。
当月曦看到凌轩这个沉默寡言的实验体,在那一次她觉得本该会死亡的实验中活了下来后。
当凌轩成为了阿尔法-07后,她就感觉了他的不同。
从那之后,她眼里的凌轩,就一直是冷静的,强大的,果断的。
他好象什么都懂,什么都能解决,仿佛天塌下来他都能面不改色的顶住。
可现在,看着睡梦中不得安宁的他,疲倦不堪的他。
月曦这才突然意识到,他也只是一个人,甚至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他也会累,他也会疲惫。
她心里某个地方,象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有点酸,有点涨。
她悄悄的掀开了被子,光着脚,动作极轻的走到了凌轩的身边。
她看着他那种比自己还要苍白的脸色,尤豫了很久。
最终,她象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伸出有些瘦弱的骼膊,试图把他扶起来,弄到床上去。
“恩……”凌轩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无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呢喃。
月曦吓了一大跳,动作随之立刻僵住了,心脏扑通扑通的在狂跳。
她等了好一会,见到凌轩没有醒来的迹象,才又松了口气,继续自己的动作。
但是,凌轩看着不壮,可身体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沉。
月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小脸憋得通红,才把凌轩的一条骼膊架在了自己的骼膊上。
她几乎是用着半拖半拽的方式,一步一步,极其艰难的把他往床边挪。
中间有好几次,她都因为体力不支,差点和他一起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把他弄到床边,她已经累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他推到在床上,然后手忙脚乱的给他盖好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她自己也累得摊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看着床上陷入沉睡的凌轩,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她在地上坐了一会,然后没有回到床上,而是走回了那张冰冷的椅子,全身缩了上去,抱着自己的膝盖。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好象只要看着他,心里那股默莫名的不安就会消失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也歪着头,在椅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