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光线不太充足。
馀烬久违的睡了个懒觉。
这让他越发觉得在修炼所待着才是对的。
王小明看大家都醒了。
开始刷短视频。
然后接二连三的短视频声音响起。
每个手机屏幕照亮的脸蛋上,都洋溢着慵懒的笑容,没过多久,笑容变成了惊讶。
“我难道已经睡了一年?”
“错过了一年的消息?”
赵健肃坐起来,靠着墙壁读着屏幕信息:“云北发生一起特大抢劫案,多家商场被抢,作案者持有自制枪械,伤亡预计上百。”
“还有这个。”
“蒋西有炸弹狂魔,暗中埋下了上百个炸弹,还好被发现的早,没有任何人出事。”
李安忽然说道:“不能全信吧,那么多的炸弹,没一个人出事,不可能。或许是有伤亡但是没有播报出来——我这边也有类似的。”
王小明直接把手机音量放大。
“墨寒市特讯通告”
“甘箱市现已抓捕嫌疑犯42人”
馀烬打开了短视频,随便刷了刷,就看到了许多摇晃的拍摄画面,显然是出自个人之手,在案件的旋涡里匆忙拍下。
他刚刷到了一个爆炸的视频,断肢残臂甚至炸到了屏幕上,画面迅速暗红模糊
下一秒,视频消失,推送上来的视频又是通告,一切恢复到了正常人能接受的范围。
“我靠,我们南橘市也一样!”
王小明一声怪叫,疯狂按着音量键。
手机里传来声音:“家人们,我要是胡说八道我直接倒立吃!昨天我们市里好多人发疯了,到处打砸,我都差点挨了一顿”
李安忧心忡忡:“肯定是传染病!”
“全都怪官方药剂的不作为,让黑市里面的药剂到处乱传,搞得人鸡犬不宁!”赵健肃愤愤地说着,关掉了手机,从床上下来洗漱。
馀烬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
“喂,妈。”
听到声音,赵健肃等人立刻把动静放轻。
“哎,我没事,最近没出门。”
手机画面里,是一个长相柔和的大妈。
头发有点花白,脸上布满担忧的神色。
背景里则是一块打了霜的小菜地,还能听到村子里的鸡叫接连响起,旁边还有个脸上赘肉颇多的大妈,手里端着一个大碗正嗦面条。
“这小馀吧,几点了还莫起?”
馀妈孙秀珍转过头,笑呵呵说道:“这才几点,年轻人早就不象我们这样起得早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太懒了!”
大妈摇头,举着筷子指点江山,“你俩就是太惯着他了,你看我家侄子,早几年也是天天在外面浪荡,这几年收下心来,结了婚,天天一大早就去干活,现在一个月六千多,两个小孩,老婆可持家能干,这才叫踏实人家,这才是把日子过好,你们要多学学人家好的样子。”
孙秀珍哈哈笑着,声音和她柔和的长相挺不相符,是个大嗓门,“我跟他爸都是大老粗,上个小学就不上了,他们年轻人有想法,年纪还小只要身体健康,其他的就随他们弄呗。”
大妈摇着头,嘀咕了几句。
馀烬没听清。
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孙秀珍看向画面,“我来给你爸割点菜炝锅下面条吃哩,你莫事就好,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
这时,孙秀珍听到什么动静抬起头。
旁边的大妈也一块走过去。
她忘记了面条,眯着眼,“那么大个的,挖掘机啊?这大清早的,谁家叫来滴?”
孙秀珍还没挂电话。
伸着脖子往后看,惊讶,“我看是要修路吧,那么大个滚桶轧路机,对了,前几天下雨那烂路都泡汤了,村里头安排人来修了。”
“村头这么好心?”
“我看是遭人举报咯才知道修哩。”
孙秀珍跟着点头,一低头,“哟,不讲咯,我给你爸下面条去了,挂了吧。”
嘟嘟。
赵健肃刷着牙在那嘟囔:“馀哥,你家这邻居人不太行啊,当你面就在嘀咕你的事。”
馀烬利索起床。
笑了,“她在我们村都算热心人了。”
“啊?”
三人震惊脸。
馀烬穿着衣服,“我这名字,就是我爸妈当年割了肉请人给起的,后来我上了初中才明白这不是啥好名字,馀烬不就是火快灭了?”
“我靠,那这人真不是个东西。”
王小明瞪着眼,“我这名是我爸妈随便取的,其实也挺搞笑的不过比起馀哥你的,属实是算的上正常名字,那人纯坏心眼啊!”
“是啊。”
馀烬满脸忧郁:“我知道后想去他家楼房上面撒尿,结果问了我爸妈才知道人早就跑到大城市了,谁知道现在在哪个天桥下面呢。”
赵营子。
地处南橘市和北霞市的交界处,属于是两边都不爱管的地带,只是划分给了南橘市。
南橘市未来几年的规划都落不到这。
除了早年基建实现了通水通电,修了一条马路,直到这几年才安装上了路灯,晚上照亮那一片片割了麦穗只剩下杆杆的漆黑农田。
孙秀珍回家用菜和老葱炝锅。
打了个鸡蛋,在锅里搅碎。
用水一冲,嗤啦啦的白汤升了起来,空气里都有一股焦香浓郁的味道,随手抓了两把案板上的手擀面,扔到锅里搅合搅合,看面煮的差不多了,再撒点盐和味精,用暗银色的大勺子捞起来,一勺子刚好就是一大碗的量。
“他爸,吃饭了!”
院子里笃笃笃敲钉子的声音一停,馀良安放下一个三条腿的凳子,坐到了石桌前。
“小烬莫事吧?”
“好滴很。”
桌子上一盘雪菜炒肉丝,一盘腌箩卜。
夫妻俩边吃边聊。
外头门被敲响,“家里可有人?”
孙秀珍皱起眉头,“大清早的又过来讲莫子?该不会又说西头那三分地?他李家要盖房子凭啥子让我们让出来,还没完没了了!”
馀良安放下碗,闷着脸去开门。
一个油头锃亮夹着包的中年人,登时满脸的热情,“馀哥,大喜事,大喜事啊!”
他身后的面包车里,下来五六个年轻人,两三个都是中年的男女,满脸喜气洋洋。
馀良安瞪着眼。
孙秀珍正在拎板凳,古怪地看过去。
“咋了,赵村长。”
“他家不抢俺们那三分地了?”
赵村长赶紧把着馀良安的骼膊,“他老李家不讲理,我老赵还是认得清理,更何况我们还是老同学呢,我这心怎么也向着馀哥啊!”
馀良安见了鬼一样抽掉了骼膊。
孙秀珍把板凳放好,“都坐吧。”
结果。
来的人都客客气气连连摆手。
孙秀珍略带思索,嘴上不客气:“咋嘞,往常来了往桌上一坐,俺俩都得找小板凳听你们领导讲话,今天是嫌弃我没给你们擦擦?”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那两三个中年男女连忙摆手,脸都白了。
“还是我来说明吧。”
门外走进来一个高挑的女人,从一开始就不争不抢,任由赵村长这些人进来先表演。
她大概了解了馀家在村里的情况之后走了进来。
朱奕琳挂着笑容,“孙阿姨,您的儿子馀烬为国家安全做出了巨大贡献,待会儿会由市里侦查科安排英雄之家的荣誉勋章。”
“啊?!英雄”
老馀和老孙两人瞪着眼睛,“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