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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那不是他的

收队回营地的路上,章勇还有些没能回过味来。今晚的行动计划堪称“守株待兔”的完美模版,全程执行下来,“快准狠”三样全占了,顺利得就跟开了天眼一样玄乎——他们不仅成功抓捕了一个大规模跨境军火走私团伙,犯罪成员中没有一个侥幸逃脱,而且出动的全排上下毫发无损。

这一晚上的心情跌宕起伏。从最初的迷惑不解,实在搞不懂他们营长这是整的哪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带着他们往边境线的荒坡上扎?趴在草丛里一耗就是几个钟头,可远处的山影静得连只路过的野兔都没见着。

章勇甚至开始有点相信钟恒信口胡诌的那套谬论——营长保不齐是下午被新兵抡了一棍子,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于是想出了这么一个折腾人的法子挫挫咱锐气,来纾解内心的郁气;

可谁能想到,最后竟是以这样一场漂亮的胜仗收尾,这会儿只剩满心的惊叹,啧啧于这一晚属实是过得太魔幻了。

章勇不忘杵了杵身旁人的骼膊,压低嗓音道:“我就说了,咱们营长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他既然让我们埋伏在那里,指定是有要紧事。”

钟恒听了,勾了勾唇角,露出点无声的轻笑,并没对此做出什么表态来。他那会儿编排归编排,嘴上那么一说,其实心里压根没信。只不过是因为他实在太纳闷营长今晚的行为逻辑,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可言,所以才扯了个一听就没边儿的由头。毕竟今晚的行动部署,怎么看都不象是早有预谋,反倒象临时起意,处处透着古怪。

但钟恒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奥妙。眼下唯一能够站得住脚的解释,只有一种可能性——他们营长的战术部署水平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根本不是他等人物可以随便揣摩心思的!

这样一想,钟恒随之也宽了心,不再纠结那些所谓的重重疑点,只剩下实打实的佩服,几乎要五体投地。

队伍沿着山地缓坡往下走,月光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不远处营区的灯火已经隐约可见。章勇望着前头男人挺拔的背影,又忍不住跟钟恒低声交谈了起来:“你说咱们营长咋就知道今晚有人会从那儿过?跟算准了似的。”

钟恒依旧没接话,只是默默摇了摇头。他上哪儿知道去?只晓得他们本就无所不能的营长从下午醒过来后,虽然记不清日期年份,可这份打仗的本事,反倒比以前更神喽。

霍青山率队返回营地后,夜色已深。他顾不上片刻休整,第一时间投身统筹部署工作,先是将犯罪分子移交一连看管,要求严格搜身没收危险品,同时安排战士24小时轮岗值守;紧接着指令二排清点缴获军火,核对型号、数量与标识,登记造册后存入武器库,由专人看管交接。

待各项基础事宜安排妥当后,他便直奔办公区,一边对接几位连长敲定初审环节的具体分工,一边督促通信兵整理行动简报、向团部发加急电报汇报情况并请示后续移交事宜,往来于各办公室之间,忙得脚不沾地。

忙碌间隙,行至走廊中段,霍青山瞥见值班室的门微开着,里间亮着一盏白织灯泡,文书小尚正低头整理今晚的行动登记册。霍青山脚步一顿,想起下午让小李去接人的事,便抬手敲了敲门框。

“营长!”小尚抬头见是他,立刻起身立正。

霍青山推门走进值班室,语气保持着平常沉稳,听不出多馀情绪:“小尚,下午让小李去火车站接的那位翻译员同志,已经安排妥当了?”

“都安排好了,营长。”小张连忙回话:“小李傍晚六点多把人接回营区后,我就带她去了宿舍楼。咱们驻地的女同志少,四人间的集体宿舍刚好住满了,我就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空房,被褥、暖壶、搪瓷杯这些生活物资也都给她配齐了,都按营里的标准来的。”

霍青山微微颔首,指尖在桌沿轻叩了两下,又多问了一嘴,口吻依旧官方客套,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细腻:“人到了之后,情况怎么样?她第一次来这边,没什么不适应的吧?”

“我带孟同志去宿舍的时候,路上跟她聊了几句,能看出来确实是舟车劳顿。”小张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如实说道,“她自己也说路上晕车得厉害,脸色反正不太好,瞧着挺不舒服的。

到了宿舍放下东西,就说想先休息会儿,我怕打扰她,简单交代了几句洗漱间的位置和饭点时间,就先出来了,之后也没见她下楼走动过。”

霍青山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下,沉默两秒,继续用平稳的语气问道:“晚上食堂开饭,她没过去?”

“没去,”小尚摇摇头,补充道:“我寻思她一路坐了那么久的火车,又接着转汽车,山路颠簸,肯定是累狠了,加之晕车没胃口,就没特意去叫她。”

霍青山闻言,指尖无意识攥了攥,随即恢复如常。他对小尚吩咐道:“去食堂一趟,让师傅热份清淡的粥,再配两个小菜,打包好送到她的宿舍。你亲自去,要是敲门没应声,就多敲两下,确认人没什么大碍再回来。”

“是!营长!”小尚应声,立刻放下手中的册子,转身往食堂快步走去。

霍青山站在值班室门口,目光扫过办公区里依旧忙碌的形色身影,又下意识朝住宿区的方向望了一眼。浓浓夜色中,那片宿舍楼的窗户大多黑着,只零星点着几盏灯,像暗夜里的星子。他没再多停留,收回目光,快步下楼去了审讯室。

霍青山处理完走私案的关键审讯,已是后半夜两点。

刚一迈出审讯室,通信兵便快步迎上来,神情急切:“营长,医务室的齐主任让人留了条紧急消息——下午接来的那位翻译同志突发急症,晚上十一点被文书发现时,不仅意识不清,还伴有呼吸困难,齐主任初步诊断是急性心肌炎,情况危急,凌晨十二点已经安排车送往市医院抢救了。他亲自跟着去的,嘱咐我们让您忙完务必立刻知晓。”

霍青山闻言心头猛地一沉,几个小时前按捺住的牵挂此刻瞬间翻涌上来,连带着审讯积累的疲惫都被尽数冲得七零八落。他当即交代身边的参谋:“后续的初审记录整理和补充汇报工作,交由你主导负责,有紧急情况随时联系我。”话音未落,人已经动了,转眼便消失在了审讯室外的廊道尽头。

边境地带的夜路坑洼难行,轮胎与地面碎石剧烈摩擦,也没能让车速放缓分毫。车前灯劈开浓重黑暗,霍青山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男人唇线紧抿,目光如炬直直穿透前方夜色,似要将这漫长的路途一眼望到头。

赶到市医院时,天还未破晓。霍青山直奔急诊层,在冷白灯光笼罩的走廊里,一眼锁定坐在塑料长椅上等侯的医务室齐主任。

他几步跨到对方面前,声音带着未平息的喘息:“她怎么样了?”语气难掩焦灼。

齐主任闻声起身,人还没站稳,骼膊已被对面男人一把扶住,那力道近乎是拽,将他扯得向前趔趄一步,险些失去平衡。

霍青山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后撤半步,松开了手。

齐主任缓了缓,才开口道:“万幸送来得及时,翻译员同志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现在人在重症抢救病房观察,心率、血压都稳住了,暂时没什么大碍。”

霍青山悬着的心稍稍落地,却又紧促追问道:“怎么会突然这样?确定是心肌炎吗?”

“具体诱因还得结合后续检查,就目前来看大概率是几方面因素迭加的结果,”齐主任神色凝重,措辞严谨:“她初到海拔普遍偏高的边境地区,高原环境本就容易引发身体应激反应;加之长途舟车劳顿,身体消耗大,免疫力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波动;我后来问了文书,她刚到营里时就提过头晕、乏力,不排除出发前就有轻微感冒或流感的苗头,只是没当回事。

这些因素凑到一起,才诱发了急性心肌炎,送到医院时已经出现明显的心源性休克征状,当时情况凶险得很,恐怕再晚发现半个小时,能不能抢救得回来都难说。”

霍青山沉默点头,眼底掠过馀悸的波澜,另夹杂着一丝困惑,面部紧绷的线条始终没有松懈下来。

齐主任见状,又补充道:“你也别太担心,后续我们会密切监测,要是再过几个小时没什么反复,应该就能转到普通病房,接下来一段时间好好休养,通常来讲问题不大。”

霍青山没再多说,走到重症区大门外的长椅上坐下,目光紧紧盯着紧闭的房门,一夜未歇的眼底,布满了密络的红血丝。

中午时分,孟呦呦情况过渡平稳,转入了普通病房,从重症区推出来的时候人还沉睡着,睫毛安静地垂着。护士告知霍青山,说她早上醒过一次,精神头尚可,这会儿又睡下了,让他不用急着打扰。

霍青山转身下楼,买了份排骨汤提上来。炖的玉米,她最爱喝排骨汤,但对于搭配的食材,却是有着严格而执拗的喜好排序——其中排骨炖山药当属大王,优先级碾压其它所有,其次是炖莲藕,不过也得分粉脆,若是粉藕的话,可以排到第二名,如若不是,那就得给炖玉米让让位子了。

半个小时前,霍青山站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饭店内,对着菜单上的汤类选项,细细回忆起每一个名字的映射序号。八月底的时节,山药和莲藕都不是应季蔬菜,饭店没有提供这两样选项,霍青山只得点了排骨玉米汤。

拎着温热的汤盅回到三楼,走到映射的病房门前,正准备推门进屋,男人忽地想到了什么,继而停住动作,随即抬手敲了敲门。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真的得到了里面的一句回应:“请进。”

一道轻柔的女声,气息略有些虚。所以,她已经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站在病房门口的霍青山莫名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和难以形容的局促感,乃至于有些手足无措。大脑一时之间涌出无数想对她说的话,可下一秒又被自己全盘否定,转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空空如也。

他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时候的呦呦很可能还不认识他,他们现阶段对于彼此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在她的视角里,这会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因而,他不能表现的太过唐突或亲昵,那样会显得冒昧而怪异。他想给她留下一个好的初印象。

上一世,他们的初次会面实在算不上融洽,更休谈愉快,两个人互不对付,那时候话不投机,跟对方聊个半句都嫌多。她不稀得跟他讲话,因为真的讨厌他,而他刻意冷言相对,不过是因为太早就动了心,超出了他的意料范畴。

这样一来,以至于霍青山努力回忆起过往时,才讶然意识到原来他们最初相识的半个月内,居然都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

但是如果赋予他一点权限,可以去改变一些东西,霍青山未必会选中这一部分。毕竟,最终他们相爱了,不是吗?

然而,眼下一切推翻重新来过,故事的开篇已然不同,这一刻,令霍青山真正感到惶惑的是,他不确定她还会不会再次爱上他?

霍青山理了理衣装,掸了掸前襟下摆处并不存在的褶皱,然后手掌重新搭上门把。

门开了,走进去几步,躺在床上的女孩缓缓侧过脸来,唇角轻轻扬起,冲他展露一个礼节性的微笑,温雅友好、端庄疏离。

这样熟悉的一张脸庞,这样美丽的一个笑容,霍青山定定看着、看着……眸光渐渐黯淡下去,直至完全失色。

“你是……霍青山霍营长?”女孩率先开了口。

半晌,霍青山找回了自己的思维和声音:“你认识我?”

“我之前见过你一面,不过那次你应该没看见我。”默了短短不到一秒,女孩补充道:“在霍政委家,你在楼下,我在楼上。”

她很聪明,许是怕他会不舒服,故而没有点明身份关系,称呼那个人为姑父,而是用的职位指代。

“对,我是霍青山,现在在六二四服役,你刚到队里的第一天就住进了医院,我个人代表部队来看望一下你。”

“谢谢。”

霍青山微微颔首,道:“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小李会一直待在医院,有事喊他,不用客气。”

才进来不到两分钟,男人便提出要离开,这一点不免让孟呦呦感到意外。但她并未表露出什么异样,只是道:“好,有劳了。”

她注视着男人转过身去的背影,说不上一个具体的所以然来,孟呦呦毫无根据地感知到他在进入房间后,朝她看过来,与她对上目光的一刹那,整个人的意志仿佛受到了某种巨大的震动。她虽不清楚其中缘由,但直觉使然,孟呦呦更倾向于把这种震动归类为,人在突然接收到某个噩耗时的一种本能反射。

男人的指节攥住铁柄门把向下按,轻轻一声“咔嚓”,房门应声被他带上。

门板将病房内外的两个人隔绝了开来,与之一同隔断的还有霍青山全部的念想。

那……不是他的呦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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