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牧源愣住了。
他用了好几息时间，才分辨出这是林长歌的声音，而后怒喝道，“林长歌，你怎么会有鹤冲天的传讯晶石，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林长歌笑道，“二殿下有没有想过一点，叫做……良禽择木而栖，你的潜龙卫队觉得跟着你没前途，所以转过来跟了我，这很难理解吗？”
“去你大爷的！你在这里跟我大放厥词，你是不是找死？”
牧源直接快疯了，大吼道，“信不信我弄死你？你说他们跟你，你有什么资格让他们跟随？”
“二殿下不必这么伤心。”
林长歌笑道，“你所谓的仰仗，一个沧月宗，一个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潜龙卫队，如今一个被灭，一个已经投靠我了，二殿下，我非常诚恳地问一句，你如今还有什么呢？”
“全朝上下，都是我的人脉！”
牧源暴怒，“我与他们交好，他们全都愿意为我做事，你以为这就能打击到我？我告诉你，牧河一辈子没有资格同我争夺太子之位，你给我记住了！”
林长歌摇摇头，咔嚓一声将传讯晶石捏碎，摇摇头道，“又疯了一个。”
面前，鹤冲天一脸的谄媚，“主人，自从你支持三殿下的那一日起，我就意识到三殿下一定是最后的太子，没有人能同他争夺，这也是我为何要投靠的原因！”
旁边，神光宗老祖斜楞着投过来一道眼神，而后对阿狱道，“这人也太无耻了，怎么上来就舔，还舔得这么生硬！”
“这就叫聪明人！”
阿狱感叹道，“但凡他不聪明，非要硬刚到底，坟头草都三米高了吧。”
神光宗老祖非常认可，“这个世界，果然还是聪明人活得更长久些。”
远处，鹤冲天将他们对话收入耳底，愈发感叹。
选择投靠林长歌，鹤冲天起初心中还有点别扭，觉得有点不甘心，直到看到对方这般豪气，一下掷出一整个宗门的底蕴，他才意识到这个选择多么明智。
给谁做狗不都是做狗吗？
跟着林长歌，不仅活得久，享受到的资源也多。
这才是最终归宿！
他一下就想通了，心中愈发舒畅起来。
果然，投降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
“二殿下，陛下那边让人传话来，过几日是年节，陛下想在宫中设宴聚一聚。”
有下人过来传话，瑟瑟发抖。
眼前，牧源已经把大殿内的一切都给砸掉了，他瞳孔赤红，头发散乱，整个人像是发疯一样。
下人直接跪倒在地，不敢多说一句话。
二殿下发怒的时候最好不要多嘴，否则他一旦心中不爽，直接出手把你杀了，你都无数说理去。
好在牧源最后冷静了下来，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父皇请了谁？”
“据我所知，只请了三位殿下。”
下人低声道。
“呵呵呵，哈哈哈哈。”
牧源哈哈大笑，笑中带着嘲弄，“请了大哥和老三，要把我们三个聚到一起？难道父皇不知道，我如今只想弄死老三么！”
下人立马闭口不言，这种事情哪里是他能插嘴的？
一个不慎，连自己都得丢掉性命。
牧源道，“行，去，既然只请了我们三兄弟，那我就要当场问一问老三，背后算计我的滋味……爽不爽！”
接连经过几次打击后，牧源连情绪都有些不稳定了。
他的绝大部分依仗都已经消失，在面对牧鹰、，牧河的时候，已经没有半点优势了！
他恨。
恨牧河抱上了这样的大腿。
也恨自己为何当初不果断一点，早点弄死牧河，不就没那么多麻烦了吗？
……
年节。
三位皇子进入宫中，陪牧武帝过节。
牧武帝坐在凉亭内，面前桌子上早已设好了宴席，等待着他们入席就坐。
三人在凉亭前碰面。
牧源脸色非常阴沉，眸中更是透出无法抑制的杀意。
面对牧河，他真是一点都不遮掩了。
如杀父仇人一般！
牧鹰对最近发生的事情略有耳闻，他目光扫过牧河，脸色微微凝重，显然没有想到对方这段时日的反扑如此凶狠。
沧月宗被灭、潜龙卫队投敌……这对于牧源来说，绝对是非常难熬的一段时间！
做到这一切的牧河，平时是如何低调蛰伏的？
实在太惊人了！
“两位兄长先请！”
牧河依旧是客客气气的那副模样，邀请牧鹰、牧源先进入凉亭。
牧鹰点头，他与牧河还没有正面碰撞过，只是心中多了些许警惕。
牧源咯吱一下攥紧双拳，恨意愈发升腾，如火山般对外喷发而出，可他还是压下来了，脸色铁青，迈入了凉亭内。
牧武帝眼神没有扫过三人，似乎对他们暗地里的争斗不感兴趣，“都坐吧，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有坐到一起吃饭了。”
三位皇帝全都恭敬叫了声父皇，然后按照顺序坐下。
“来，尝尝，都是朕特意让御膳房做的，全都是你们小时候爱吃的菜肴。”
牧武帝呵呵笑着，一副慈父的模样。
三人都不清楚牧武帝葫芦里卖什么药，也都非常克制，夹菜之类的也都浅尝辄止。
牧武帝夹了几筷子，而后抬起眼皮。
三人意识到父皇有话要说，全都坐直了身体。
“朕这太子的人选一直没有确立，所以你们全都在争，这倒是没有太大问题，但归根结底，内耗不要太严重，无论怎样的损失，那都是我大牧皇朝的损失。”
牧武帝淡淡开口，三人一凛，全都低头称是。
事实上，只要太子人选一天未定，三人就绝对不可能放弃争斗。
“对你们三人，朕其实都很满意，然而太子人选只能有一个……于是朕深思熟虑了很久，觉得一直这么拖着不是办法。”
牧武帝道，“朕给你们一个考验，谁能先成，谁就是太子！”
顷刻间，三人眼中不可抑制地全都透出炙热感。
他们要等的东西，终于来了！
牧武帝一字一顿，“我们一直所等的内墟，终于开始对外释放资格了，谁能替朕拿到资格，朕就把太子之位……传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