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荆庄园,欧娜的房间里。
现在不需要布莱斯去找失踪的石象鬼,狼人管家已经先行离开了,此刻房间里三个脑袋和一盆花正凑在一起。
娇小的石象鬼十分郑重地端坐在沙发上,目光瞧向茶几上的泊鸢花,而欧娜和黛莉娅则是悄然竖起耳朵。
庄园门口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因此众人回到了房间里。
“你是说琼?”
苏伦当然没有忘记历史回光里,那个有着悲惨遭遇的少女。
或许是那个不知名讳的鹿头篡改了历史,回光里发生的事情已然成为现实历史的一部分,琼自然也不可能忘记他。
火焰烙印可以保证她能隐匿在人类社会里,而异常造物也没有寿命这类说法,所以琼能够活到现在,苏伦对此并不意外。
只是,他从未想到会在这里听到她的消息。
安娜点了点头,“我被她抓住了,她是旧日会的执事。”
“琼跟我说,你是她的主人她一直在找你,原本我已经跟她说好,会带她来见你但她今晚又忽然放弃了见你的打算。”
“我被她放走了,让我转告一句话。”
“她说,她会处理好一切。”
“”只是稍加思索,苏伦便猜出了琼的意思。
今晚的袭击显然是由原始教派发动的,那个投影曾发出过威胁,宣称原始教派与旧日会已经联手。
徜若旧日会真的与原始教派联手,那么身为旧日会执事的琼必然是左右为难的,但她仍旧给出了一个确切答复——她会处理好一切。
这也意味着,她选择站在苏伦这边,转而去对付原始教派。至于为什么不来见他或许是因为旧日会执事这个身份。
“真是个傻姑娘”
苏伦不会因为一个身份便与她产生嫌隙,也不会因此而斥责她,但他也尊重琼的选择。
“我会等着她的,等她愿意来见我的时候。”苏伦平静说道。“至于现在,我们需要制定一个新的计划。”
“是关于什么的计划?”安娜有些茫然地问道。
身为整日宅在深海教堂里的石象鬼,她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哪怕是被琼带走,她没机会得知旧日会来到白荆港的具体目的。
“简单来说,原始教派与旧日会一同潜入白荆港,企图谋划些什么。”
浅红的瞳孔骤然一缩,她不由得开口再度确认,“你说的是原始教派?!”
“是的,怎么了?”
“如果是其他的异神教徒,或许我不能确定他们的目的,”安娜语速飞快地说着,“但徜若是原始教派,他们肯定是冲着那道空间褶皱来的!”
“那道空间褶皱里,埋葬着一座关于【深海之主】的遗迹!”
“但我记得,空间褶皱的出现与消失并不遵循一般定律,它极有可能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苏伦思索着说道,“除非,那道空间褶皱一直停留在白荆港。”
“”安娜沉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没错,它的确一直停留在白荆港。”
这也是她一直待在这里的原因,或许,那些被关在褶皱里的教士们还活着,有朝一日,待到褶皱再度被打开后,他们还能回来。
“在教士们离开前,我曾交给深海主教一块附带着灵魂印记的石片,通过它,我能定位到他们的位置。”
“只要捏碎石片,我将立刻前往支持。”
“但在褶皱闭合之后,我无法锁定石片的具体位置,只能确定,它一直停留在白荆港附近,没有超出我的灵魂感知范围。”
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消息,至少让苏伦知道的原始教派聚集于此的目的。
“关于【深海之主】的遗迹么”
不得不说,他对这道埋葬在空间褶皱里的遗迹也提起了几分兴趣。
“现在,那位船长应该会将一部分注意力,转移到旧日会身上了。”
装修华贵的房间里,左手缠着绷带的金发青年轻声说道,右手轻轻摇晃高脚杯,欣赏着鲜红液体挂杯的情况。
“就让旧日会替我们拖住那位船长吧,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人再打扰我们发掘主的遗迹了。”
“我说,拥有赫南德斯血脉的污染肉块现在去哪儿找?”
圆桌对面,一个带着眼罩,宛若海盗的男人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头都没抬,此刻擦拭着手里的弯刃短刀。
“白荆港的小公主,现在可是被庇护得死死的。”
“别着急,海盗。”金发青年不紧不慢说道。
“爱德华提供了情报,罗斯德赛公爵的二女儿,露拉·赫南德斯,正在她的领地周围巡视,一个月以前还来过白荆港。”
“嘁,听上去到是个好目标,”海盗随手将弯刀插进精致典雅的圆桌里,“但她继承的血脉天赋很难对付,我可不能保证把她抓回来。”
“不需要抓回来,从她身上剜一块肉就行。虽然效果差了些,但总比没有强。”
“剜一块肉,这简单,我至少能从她身上卸下来一条骼膊,顺便再把她丢进海里。”
“那就交给你了,海盗。”
“恩。”海盗站起来,懒散地活动着筋骨,顺手将金发青年刚醒好的红酒拿过来,仰头一饮而尽,高脚杯随手丢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说贵族,咱们都是原始教派的人,何必遮遮掩掩,我们又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贵族瞥了一眼手里仅剩下杯座的高脚杯,对方几乎是擦着他的手指边缘,将那杯酒‘剜’走的,只留下光滑的玻璃截面。
“傀儡师从不暴露自己的真身,海盗,你应该知道的。”他平静地将杯座放到圆桌上,“所以收敛起你的好奇心。”
“哼哼好吧。”
海盗不以为意地说道,抽出插进圆桌里的弯刀,眨眼间不见了踪迹。
贵族平静地收回目光,看向正趴在桌子上,枕着骼膊呼呼大睡的白发青年。
“先知,醒醒。”
白发青年没有抬头,只是蜷缩的手掌忽然张开,掌心处,一张嘴巴不断张合著,发出一道平淡的声音。
“我没睡着,你说吧。”
“我需要你的预知。”
“具体?”
“导致我们失败的因素。”
轻微的鼾声响起,贵族对此习以为常,起身又开了一瓶红酒,只是没等他将酒倒进高脚杯里,平淡声音蓦然从白发青年的手掌中传来。
“你的计策失效了,贵族。”
“旧日会,将与那位船长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