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爆!施工团队在原宿地底发现十七具腐烂尸体!经法医初步鉴定,死者的身份皆为涩谷中心大学·认知诃学研究室失踪人员,警方正在紧急】
巡逻车的车载电台里放着紧急插播的新闻。
安立透听到身旁传来短促的笑声,于是看向副驾驶座的小魔女,她正探头张望着窗外的风景,稚嫩可爱的脸上洋溢着透明的浅笑。
高楼大厦排布的都市远景紧贴绿化带的边缘起伏不定,忽然有微冷的强风涌进敞开的车窗,让她头上那顶过于宽大的女巫帽在风中摇晃。
洁白的长发象是正月飘雪般迷惑着注视者的视线。
“你在笑什么?”
注意到社畜有些冷漠的语气,柊樱绪却只是恍若无觉般转过身,象是要贴到他身上似的凑近了,“透,我只是觉得很开心。”
“开心?”安立透回想起刚才的新闻广播,寻思这只小魔女总不能是突然觉醒了邪恶的本性吧
“魔女”荡着瓷白的小腿,仰着略带婴儿肥的脸蛋,用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注视着安立透。
“透我们正在做“正义”的事情,对吧?”
“这是工作。”
安立透很难将“正义”这个与法律高度捆绑的名词联系上他对于“斯特雷加”以及所有相关支持者不留馀地的扼杀之举。
如果执意要他给自己的所作所为进行一个定义,那也只能从脑海里搜刮出”
工作”这个冷冰冰的词语。
柊樱绪的想法似乎跟安立透大相径庭,她用一种让安立透略微觉得不适的崇拜目光注视着他的眼睛。
“透,是英雄哦。”
“那你想说的应该是蝙蝠侠”或者夜魔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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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立透随口念叨着美漫里夜间惩奸除恶的超级英雄的绰号,低头瞥了眼手机屏幕里跳出来的通话申请。
备注人一栏写着:【白钟鸣子】。
随即是调转话锋说,“樱绪,帮我接一下电话。”
柊樱绪拿起安立透正在打着颤的手机,似乎小爪子都被震麻了,哆哆嗦嗦地询问安立透。
“透!我要怎么做?!”
“用手指按住绿色发光的部分,然后往右边拖动。”
安立透说完了,就意识到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擅长对柊樱绪下达她能够清淅理解并且高效执行的指令了。
“噢噢”小魔女很听话地照做。
然后电话被接通了,安立透靠着自己变得越来越敏锐的感官,即便没有打开扬声器也能听清白钟鸣子着急的话语。
“安立先生!我的学校里又有学生失踪了!”
“你详细说。”
“是跟我同班的森她在午休出校门的时候好象被【金城组】盯上了i
”
“你的意思是,森同学被黑道抓走了?”
安立透猛踩刹车,把巡逻车停在路边。
还好有安全带捆着柊樱绪,不至于把她直接甩到玻璃挡板上。
安立透在心里琢磨“狼人”应该不至于深入敌营大开杀戒导致“斯特雷加”因为对“兽巢”的忌惮,进而终止所有的研究,把自己的行踪都重新隐藏到底下吧?
那样调查起来未免也太过麻烦,恐怕要把安立透清除他们的过程拉长到一个过于让人感到厌烦的时间。
但很快他就理解了现状。
森风是一位对于他一切的指令都能实时做出清淅理解并且严格遵循,拥有着完美军人般令行禁止的忠诚下属。
能让她突然放弃校园生活,选择跟随【金城组】的黑道势力离开,大概不是什么“被抓走”,而是不经意的展露出的夸张武力,被那群沾染了“认知诃学”
的黑道成员误以为是什么流落人间的神子,要请回去组织里去当武神了
当然,上述展开是安立透瞎想的,不过根据他对于“狼人”的了解,真实情况应该跟这种都市超能力类型的王道热血剧情没有太多的偏差。
专门打电话给白钟鸣子,也是牢记了安立透的指示。
她的目的应该是要引导白钟鸣子赶紧向安立透求助,避免时间一久,她直接混成东京黑道的一把手了。
安立透实在是没办法想象传说中的“狼人”在大雨瓢泼的东京雨夜里扛着棒球棒,站在街头单挑数百名黑道帮众的情形。
这一球棒抡下去,可就不是“青一块紫一块”这么简单了。
他想到了森风在涩谷的夜晚里仅是眨眼间就把满座的“斯特雷加”的实验体撕碎的情形
考虑到森风确实有可能在添加【金城组】的过程里产生“成为黑道领袖对于安立透也算是一种助力”的念想毕竟就连她自己都对此有所自觉。
总之,为了避免东京街头尸横遍野的未来,安立透需要尽快引导【星光侦探事务所】与【金城组】展开真正的交锋。
顺带着“营救”森风,还能有合适的理由解释她作为“普通高中生”,身上突然出现的异于常人的超凡力量。
这件事之后,就能让森名正言顺地添加【星光侦探事务所】,跟着两位高中生侦探结成密不可分的生死与共的羁拌,然后一起对“斯特雷加”展开复仇了。
安立透把老旧的巡逻车停进了事务所的车库,换上了那辆迈巴赫。
奢华昂贵的座椅反馈以惊人的柔软与舒适感,让他情不自禁的斥责白钟财团邪恶的继承人正在用金钱腐化精英特警钢铁般挺拔坚韧的脊梁。。
于是她只能鼓着腮帮子,骑在扫帚上,象是一只生气的河豚在距离安立透十米远的地方漂浮着到处乱飞。
所谓“皆若空游无所依”,大致如此。
安立透把昂贵的豪华轿车开出车库,他通过后视镜看着车后座的白钟鸣子与结城琴音。
“二位,接下来你们可能要面临一场恶战啊,虽然敌人并不是斯特雷加”的成员,但那些本就擅长争凶斗狠的黑道成员可能间接地接触过斯特雷加”。”
“而且你们有想好要怎么处置那些黑道成员吗?”
这个问题是真的难到了白钟鸣子与结城琴音。
连鱼都没杀过的两位高中生面面相觑。
在一番窃窃私语的讨论之后,白钟鸣子弱弱地反问安立透,“我和琴音会试着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之后可以拜托大叔你把他们都送去警视厅里吗?”
“你的意思是希望由法律来惩戒他们?”
是的。”白钟鸣子模糊地从安立透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些微的严肃,但她还是坚持说明自己的想法。
安立透知道,白钟鸣子的回答的确是一个高中生理所应当做出的答复。
即便是作为财团的大小姐,白钟鸣子能够看清许多事物运转的真相。
但她仍然不可避免地受限于自身的见识与阅历。
让法律惩戒一群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狂徒,本就是荒谬的无稽之谈。
只是以白钟鸣子的立场和思考惯性,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动用私刑”之类的话语。
“为了避免灾祸,应该果断的就地杀死一群罪犯”,这是作为高中生绝对没办法说出口、甚至是浮现于内心的话语。
安立透也说不清此刻回荡在自己心里的情绪到底是遗撼还是释然。
他很早就知道,白钟鸣子和结城琴音都不可能说出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安立透所相信的“正义”,早就已经偏离了大众的认可。
他稍微抬起头,倒是跟远处骑在扫帚上的柊樱绪对上了视线。
安立透明白,即便他所认可的这份“工作”有多么违逆法律与公众的道德认同,至少世界上永远会有一只像猫一样的魔女,坚定不移地声称他是“正义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