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繁华市井。
一名身穿书生袍的穷书生背着一名孩童挨家挨户在药铺街前敲门。
直到看到一间药铺门前，众人排起长队，书生挤到人群之前喊道：“大夫，我儿子突然病倒了，您快给他瞧瞧。”
“你这个人插什么队，看病到后面排队！”有人不满叱责道。
书生哀求道：“我儿子病得很重，麻烦各位让一让。”
“谁来这里看病都着急。”再次有人斥责道。
众人七嘴八舌指责，书生看向大夫求助道：“大夫，我儿子病得很重，他高烧不退，求您先救救他。”
大夫脸色不悦道:“你先到后面排队吧。”
大夫话音刚落，孩童一口血吐了出来，然而周围排队的人冷漠围观，坐诊的大夫也无动于衷。
书生急地手忙脚乱，抱着孩童想要往前冲却被众人推开。
“你谁啊也敢插老子的队。”一名壮汉说道。
书生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是徐凉，我是徐凉！我儿子快死了！”
“你儿子死了关我什么事情？”壮汉凝眉说道。
书生大怒道：“我是徐凉！”
“我管你是谁？”壮汉瞪大眼睛说道。“徐凉是老几啊？！”
书生满脸疑惑，望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孩子哭道：“朝凤，你醒醒，朝凤。”
月宫之中，我猛然惊醒，房间之内的诸多漂浮的物品嘀哩咣当掉落一地。
我起身走出房间，揉着通红的眼睛说道：“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我没再多想，轻轻推开门走入诸葛云的房间，见诸葛云被挤在床边，而小宝则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其中一只脚丫还蹬着诸葛云的脸。
我将小宝的脚丫挪开，诸葛云的鼾声渐起，刚一打呼噜，小宝的脚丫再次捂住了诸葛云的嘴。
见两人睡得香甜，我不忍打扰，便将毯子盖在小宝身上，接着转身走到门口。
月界清冷，想起不久前的梦境，我心绪不宁，一跃万丈。
脚踏星空，我抬手对准天界无垢海的方向，下一刻就出现在自己的寝宫之中。
我的分身听到动静，当即从屋内走出，单膝下跪。
我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木婉儿，接着手掌抚在他的头顶。
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熟知之后，我转身走向神殿后方的冰窟。
冰窟打开，我来到黄素素躺着的寒冰床边，手掌抚在她的心口，强大的创生之力灌入，片刻之后黄素素便睁开眼睛。
黄素素看见我之后，眼眶湿润地抱着我说道：“阿凉，你没事了。”
“没事了。”我拍着黄素素的后背安抚道。
“我记得暖暖把你的手脚都……”黄素素担忧道。
“都过去了。”我说道。“素素，时间已经过去四年了。”
“四年？”黄素素凝眉低语。“我昏迷了四年吗？”
“是。”我说道。“如今我已经带着我的人全部加入了无垢海，我们所在的地方叫十全城，是无垢天主赐给我的海城，我带你逛一逛，顺便和你讲一讲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好。”黄素素点头说道。
夜风微凉，我牵着黄素素的手四处看了看，并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黄素素眼神有些疲惫，靠在我的肩膀上睡了会儿，天亮之时，两名侍女将黄素素扶到黄瘸子所在的别院安睡，黄瘸子随我走出别院，欲言又止地问道：“阿凉，你怎么同意素素醒过来了？”
我说道：“素素毕竟是为了救我，我总不能让她一直睡下去。”
“那暖暖的事……”黄瘸子问道。
我说道：“我没告诉她，她也没问，想来是应该知道我的心思。”
黄瘸子说道：“素素的脾气其实已经收敛了不少。”
我说道：“瘸子，我也是一百多岁的人了，如果不是修仙，我如今也是白发苍苍的老人，情情爱爱对我来说已经没太多意义，以素素以前的脾气，她不会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我的身上。”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素素对你一定是忠诚的。”黄瘸子说道。
“瘸子，我做了一个梦。”我忽然说道。“梦里我梦见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修炼，更没有法力，我梦见的所有人都不认识，他们很不尊重我，梦里我的儿子病重，我想要找大夫看病，但是没人给我插队的特权，更没人在乎我孩子的生死，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死在我的怀里，瘸子，你说，如果我只是普通人，别人还会对我这么尊重吗，素素还会这么忠诚吗？”
黄瘸子张了张嘴，见我转身离开，于是便没再多说。
黄瘸子坐在黄素素的床边，脸色苍白，直到黄素素睡醒。
“爷爷。”黄素素轻声呼唤。
黄瘸子强颜欢笑道：“素素，你终于醒了，你睡得长时间太长了，爷爷给你煮了粥这就给你盛一碗，你喝点粥缓缓。”
“爷爷，阿凉不久前还和我一起散步的，他人呢？”黄素素问道。
黄瘸子说道：“他有事去忙了，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是无垢海的十全城，这是阿凉的地盘。”
“阿凉跟我说了。”黄素素说道。“可他没讲关于暖暖的事情，我也没敢问。”
黄瘸子脸色一沉说道：“素素，你没问是对的，你想知道什么，爷爷告诉你。”
“暖暖呢，她还活着吗？”黄素素问道。
“活着，但也是死的。”黄瘸子说道。“十全城有一座玄水牢，那牢笼里的玄水可以让神族呼吸如凡人一般窒息，神族因为有强大的生命力，很难因为窒息被杀死，所以她一直处于活着和死了之间。”
黄素素凝眉问道：“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痛快？”
黄瘸子说道：“素素，徐凉已经不是以前的徐凉了，暖暖成为修罗女神之后几次差点让们这一脉灭绝，还杀了杨别和阿青，这已经触及了徐凉的底线，他最恨的就是背叛，徐凉作为我们这一脉的领路人，承担的压力太大，在你醒来之前，徐凉对我进行了试探。”
“试探？”黄素素疑惑。
黄瘸子说道：“徐凉说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人认识他，也没人尊重他，他梦见自己的儿子病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死在自己怀里。”
“这是什么试探？”黄素素问道。
“权力，徐凉已经开始渴望至高无上的权力，不容任何质疑和背叛的权力，素素，原本你会一直沉睡下去的，徐凉这次忽然肯让你醒来，也许是念及旧情，也许是一时兴起，他知道我会告诉你关于暖暖的事情，但你千万别想着放了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