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如烟难以置信,这不可能,她的计划天衣无缝。
她的媚术无往不利,她的魔功隐秘无比。
这个杨灵天,明明只是一个初出茅庐,被美色所惑的愣头青。
怎么会?他怎么敢这样对自己。
“你”
刘如烟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声音干涩,充满了极致的错愕。
然而,杨灵天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多余的反应时间。
就在她心神巨震,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连体内的魔功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而出现一丝滞涩的刹那。
杨灵天那探出的手掌,五指如钩,不再是先前那般看似无力的迎合。
而是化作了冰冷坚硬,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铁钳。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
杨灵天的五指,已经如同最坚固的囚笼,死死地扣住了刘如烟那白的天灵盖。
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从那五指之上传来。
刘如烟感觉自己的头骨,仿佛要被这只手生生捏爆。
钻心的剧痛让她瞬间回神,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恐惧。
“你你要干什么?”她尖叫,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不解。杨灵天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愈发扩大,充满了无情的讥诮。
“干什么?”
他的声音,如同地狱深处吹来的寒风,让刘如烟如坠冰窟。
“自然是送你一份大礼。”
话音未落,杨灵天元神之中,那早已积蓄到了极致神魂之力,轰然爆发
“嗡——!”
这股精纯、霸道、充满了毁灭气息的神魂洪流,顺着杨灵天的手臂。
通过那扣住刘如烟头颅的五指,如同决堤的九天银河,凶猛无比地,野蛮地,冲入了她的识海。
“搜魂大法,开!”杨灵天一声低喝。
他的双眸之中,精光爆射,宛如两颗炽盛的星辰,冷酷而无情。
“啊——!”
凄厉无比,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刘如烟那张曾经颠倒众生的红唇中爆发出来。
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恐惧与绝望。
穿云裂石,几乎要将这坚固的洞府都震塌。
她的娇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剧烈地颤抖起来。
幅度之大,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一般。
“呃啊啊啊!”
她想挣扎,想反抗,想运转魔功。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杨灵天的手掌,如同一座太古神山,纹丝不动,将她死死镇压。
而那股冲入她识海的神魂之力,更是如狼似虎,摧枯拉朽。七窍之中,殷红的鲜血如同小蛇一般,争先恐后地渗出。
眼、耳、口、鼻皆是血迹。
让她那张原本美艳绝伦的脸庞,此刻看起来狰狞而恐怖,如同厉鬼。
她的识海,那片她辛苦修炼,用以承载神魂与记忆的神秘空间。
此刻,如同被投入了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疯狂地搅动,穿刺,撕裂。
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野蛮地,将里面的一切都翻了个底朝天。
无数的记忆画面,如同破碎的琉璃,被强行从她的灵魂深处剥离出来。
那些画面,或清晰,或模糊,或甜蜜,或阴暗
此刻,都化作了最原始的信息流,被那股霸道的神魂之力野蛮地掠夺。她引以为傲,无往不利的玄阴采补魔功。
在那更加精纯、更加霸道、更加充满了混沌气息的杨灵天神魂冲击之下。
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崩溃瓦解,连一丝像样的抵抗都未能形成!
不仅如此,魔功被破,那股属于刘如烟自身的阴邪之力失去了控制,开始疯狂地反噬其主。
“噗!”
刘如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她的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
双眼暴突,血丝密布,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绝望。
灵魂被强行撕裂的剧痛,一波接着一波。
如同永无止境的酷刑,冲击着她每一根神经。这比肉身的痛苦,还要可怕千万倍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模糊,正在消散
脑海里她的所有秘密,修炼那歹毒魔功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关窍,每一次突破时的凶险与隐秘。
以及她在玄霸剑宗之内,所经营的人脉关系,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那些阴谋诡计。
她所知道的,关于宗门内部的种种隐秘,那些不为人知的龌龊与黑暗。
甚至是一些她深藏在心底,连最亲近之人都不曾透露过半分的,属于她刘如烟个人的,不为人知的隐秘癖好。
那些念头,那些画面,那些声音
此刻,都如同被强行打开了闸门的决堤洪水。
汹涌澎湃,浩浩荡荡,不受控制地涌向杨灵天的脑海。杨灵天面沉如水,眼神幽深。
他的脸色也因为这高强度的搜魂,而微微有些苍白。
神魂的消耗,是巨大的。
尤其是对一个修为境界只低一个小境界的修士进行强行搜魂,更是凶险万分。
稍有不慎,便可能两败俱伤,甚至被对方的记忆洪流冲垮神智。
但他依旧强忍着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与刺痛。
他的神念如同最贪婪的饕餮,疯狂地吸收着、消化着从刘如烟识海中涌来的庞大信息流。
这些信息,对他而言,太过重要。
是他接下来颠覆玄霸剑宗,攫取更大利益,乃至实现混沌圣宗崛起宏愿的关键一环。
他看到了刘如烟是如何从一个姿色普通,资质平平的外门女弟子。
一步一步,靠着心机与不择手段,爬上了玄霸剑宗圣女那万众瞩目的位置。
她是如何巧笑嫣然,暗送秋波,勾引那些所谓的天才俊彦,青年翘楚、
又是如何在对方情根深种,毫无防备之际,露出狰狞的獠牙。
将他们一身的修为精华,连同他们的生命,一同无情吞噬、
一张张年轻而充满希望的面孔,在她的记忆中闪过,最终都化为了她魔功晋升的冰冷数字。
冷酷,无情,这个女人的心,比蛇蝎还要歹毒!
杨灵天的眼神,愈发冰寒。
就在这时,濒临崩溃的刘如烟,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她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落入此人手中,绝无幸理。
与其被如此羞辱,被剥夺一切,不如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