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锻体术》,此功法得自石坚,虽只能修炼到筑基中期,但其记载了一门颇为独特的炼体法门!
带回观中,足以增强底蕴。
另外还从柳慕白身上搜得《柳氏阵法心得》一卷,
看样子是柳慕白个人研习阵法之道的笔记与感悟,其中记载了不少基础阵法原理、布阵技巧以及一些独到的见解。
虽不完整,却系统性地梳理了阵法入门之道,对于底蕴尚浅的太一观而言,尤为可贵!
这两份典籍,业已随沉红衣一同送回观中,充实藏经阁。
而陈行远自己,除了那件镇岳锁灵塔外,最大的收获便是灵石!
六个筑基修士的储物袋中,所有灵石尽归其手!
共有下品灵石两万三千馀枚!中品灵石三百六十五块!
而其中,又有超过八成的份额,来自柳家三人!
“柳家……不愧是杨柳双霸之一,这家底……果然丰厚!”
饶是陈行远心性沉稳,此刻看着眼前堆积如小山般的灵石,也忍不住一阵振奋!
有这些灵石在手,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需再为修炼资源忧虑了!
一时之间,心神舒畅万分。
便是体内《金鳞潮生诀》的功法运行也快捷了几分!
------
溪石涧。
自陈行远与钱昌有离开后,灵脉驻守便几乎彻底陷入停滞,连每日例行的巡边任务,也因人手不足不得不荒废。
林海独自一人守着这偌大的灵脉,心头如同压着巨石,七上八下。
他既忧心陈行远的生死,更惧怕异族突袭,每一刻都如同在薄冰上行走,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如此压抑地度过了约莫七八日——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呜咽的风声掠过石涧。
林海正在自己洞府内打坐。
忽然,洞府入口的警戒禁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波动!
林海猛地睁开眼,精光一闪!他没有声张,只是不动声色地掐了个法诀,悄然撤去了门口的禁制。
洞府石门无声滑开一线缝隙。
只见洞外清冷的月光下,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色罩袍中的人影静静伫立。
那人手中,赫然提着一坛尚未开封的灵酒!
来人见林海现身,并未言语,只是缓缓抬手,掀开了遮住面容的兜帽。
月光洒落,映照出一张熟悉的面庞。
正是陈行远!
“林兄,” 陈行远带着劫后馀生的笑意,“别来无恙?”
林海紧锁多日的眉头骤然舒展,便是那紧绷的身体也在不自觉间悄然松弛。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由衷的惊喜:“陈兄!恭喜!”
“侥幸而已。” 陈行远举了举手中的灵酒,“还得多亏林兄当日所赠的戮魔剑符,才得以幸存,此等恩情,铭记于心。
恰逢今日良辰美景,可愿共饮?也算为贫道压压惊?”
林海爽朗一笑, “哈哈哈,如此好事,自当痛饮!”
说着侧身让开信道,“陈兄,请……”
“不必入内,” 陈行远微微摇头,“此处非畅谈之地。你我寻个清净地如何?”
林海会意,陈行远连夜上门,恐怕绝不止单单喝酒那么简单。
随即缓缓点头,身如轻烟,悄无声息地化作两道流光,避开了所有守夜修士的感知,来到一处僻静沙丘的高处。
月华如水,倾泻在溪石涧外无垠沙海之上,一片银白。
夜风习习,带来荒漠戈壁特有的苍凉气息。
陈行远拍开酒坛泥封,一股浓烈酒香顿时飘散而出。
“今日,便以清风明月为席!邀君共饮!”
“好!干!” 林海豪气顿生,举杯一碰。
甘醇的灵酒入喉,连日来的紧张与疲惫顿消。
暖意驱散了夜寒,不多时,便带来几分微醺。
与此同时林海脸上轻松悄然褪尽。
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终于,再也忍耐不住。
“陈兄,”
“钱昌有既除,那钱家剩馀弟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陈行远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开口!
“林兄,那些本地修士,你……可能绝对掌控?”
“绝对”二字,说得极重。
林海心头一凛, “陈兄尽可放心!他们皆是随我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兄弟!知根知底,我敢以项上人头作保!只要我一声令下,绝无二话!”
陈行远骤然侧首! 笑容满面!
“好!痛快!”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让他们一起,沾点血!” 这话说得随意,声音却骤然冷冽,透着不容拒绝的肃然!
“而且,贫道亦绝不会亏待他们,炼气中期,事成之后,八百灵石!”
“炼气后期,一千五百灵石!”
“当场兑现!”
投名状!
这是要将钱家连根拔起,斩尽杀绝,不留一丝后患!
林海瞳孔骤然收缩,眉峰不受控制地高高挑起!
看向陈行远的眼神充满了惊异——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平日里如春风拂面,此刻却狠戾的道士!
但仅仅一瞬,那点惊异便被压制,他重重一点头, “没问题!有这泼天富贵,不怕他们不动心!”
同时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冰冷锐利,“若有人……敢起异心,我林海,亲自送他上路!”
陈行远定定地看着他,片刻,才缓缓颔首:“如此,便仰仗林兄了。”
事不宜迟!林海不再多言,沉默地一拱手,目光不着痕迹地向侧后方沙丘阴影处一扫,旋即化作一道流光,匆匆遁去。
待那流光彻底消失,方才被林海扫过的沙丘阴影里,一个魁悟身影无声无息地走出。
宽大的道袍在夜风中轻扬,他对着陈行远的背影,抱拳一礼。
“师兄。” 声音低沉浑厚,正是董虎。
陈行远依旧眺望着远处灵脉轮廓,面色平静无波!
“你回去盯着,盯紧点。”
“记住,”他微微一顿,声若寒冰,“是任何人……都不得离开。”
“明白!” 董虎应声,此刻的他干脆利落。
沙丘之上,只馀陈行远一人独立。
夜风掀起衣袂,遥望着林海消失的方向,低语散入风中:“但愿……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
而此刻的钱大彪,正在他的洞府内焦躁踱步。
沉重的脚步与紧紧缠绕着他的眉宇,毫无保留的体现出他此时的忧虑。
钱昌有随陈行远离开,已是十馀日过去。
至今杳无音频!他虽不知钱昌有与柳家谋划的细节,但内核目的“伏杀陈行远”,他是心知肚明的。
一次埋伏袭杀,快则瞬息,慢则半日,何须如此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