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苍崎橙子向两仪织发出了邀请,刚刚重获新生的两仪织,欣然接受了橙子的邀请。
飞往伦敦的飞机,在午夜以后便会起飞了,虽然和橙子约定,并且悠贵也相信橙子一定能够保护好织,不会真的让织在时钟塔遇到危险。
但是,悠贵却有一种预感,即便半年后苍崎橙子带着悠贵所需的魔术刻印回到日本,两仪织也未必会跟着回来。
浅上悠贵和两仪织两个人,在夜晚的观布子市游荡着。
在两仪织的引导下,悠贵和两仪织来到了一间医院下方的公园里。
并不是两仪式目前所在的观布病院,而是悠贵来到观布子市以后,第一次住院时的那间医院。
顺势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肩并着肩。悠贵想起自己当时刚刚出院时,也曾经和式一起坐在这里,还闹出过一些尴尬的误会。
“织,那个时候,你是醒着的吗?”
两仪织点了点头,象是想起那天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恩,其实是我拜托式去看看你的情况的,但是到医院下面的时候,式突然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为什么?”
两仪织抬起头,看着星空,象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良久的思考过后,两仪织摇了摇头。
“不知道。”
两仪式是怎么看待悠贵的,两仪织并不清楚,就象至今两仪织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她会心血来潮的救下悠贵。
“只不过,我和式当时在吵架喔,因为你的事。”
“……真的假的?”
“旁人是看不到的啦,最多也就是看到式一个人显露出闷闷不乐的样子,然后就在式她决定放弃和我争论,打算自顾自的离开的时候……”
“啊——被水原妈妈拜托了的时候……”
“是啊,你也知道的,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好接触,实际上非常善良,即便当时的心情很差,还是答应了对方。”
结果眈误了一段时间,导致撞见了提前出院的悠贵……
“虽然之前只是隐约的察觉,现在回想起来倒是会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呢……”
悠贵看向两仪织,象是进行确认一般问道:
“那时候在学校里,我能够和式成为朋友,也是多亏了你吧……”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悠贵和两仪式之间的相性并没有那么好,现在想来,之后能成为还算不错的朋友关系,应该是织从中斡旋的结果。
对于悠贵的疑问,织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还记得十四年前,我们刚刚认识时候的事吗?”
“不记得了……”
悠贵摇了摇头,刚刚穿越过来时候的事很模糊,象是隔着一层纱一般,而记忆开始逐渐清淅的时候,自己和她们已经成为了朋友。
“哎——真过分啊,不过……也是,那毕竟已经是十四年前的事了。分别之后的悠贵好象很辛苦,没有馀力回忆过去也是正常的。”
两仪织叹了口气,随即马上恢复了以往的精神,象是刚刚的失落是错觉一般。
“那么我接下来的话,你就随便听听就好了。”
“……”
“虽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两仪式是最重要的人,是我无比珍贵的宝物,然后虽然自己说出来有些自恋,我觉得式一定也是把我当成重要的人的。但是,悠贵,在遇见你之前,我和式,那时候还没有接受彼此。”
天生具有有双重人格的两仪家传人,常常会不断的进行自我破坏、自我否定,无法和内心的另一个自己和解的结果,往往就是失去心智,陷入疯狂。
两仪家的继承人,大多难逃这样的命运,在还没长大之前,这样的过程就已经在不断的发生了。
“式不愿意接受我,所以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杀死我,而我也无法接受式,每当式因为不好的事而伤心,意志薄弱的时候,我就会强行出现……虽然有身体使用权,但却没有身体的控制权,那时候的我觉得不公平,我也……想要活着啊……”
这样的情绪,悠贵或许难以理解,但是正因为难以理解,才会觉得自己认识的式和织之间的关系,很不可思议。
织的视线从星空移动到悠贵,看到悠贵困惑神情,两仪织的声音带着些许复杂。
“啊啊……悠贵,你果然不记得了……”
“……抱歉。”
“不,没什么好抱歉的,我只是想说,在和式和解之前,我认识了悠贵,你是我第一个朋友,甚至在式之前。”
对于极少露面的两仪织而言,小时候能够和悠贵成为朋友,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所以再次遇到悠贵以后,两仪织希望自己最重要的式能够和悠贵成为朋友。
因为这样的私心,两仪织干预了式的判断……
象是为此感到抱歉一般,两仪织撇过头去,重新看向星空。
“结果,那之后意外置连发生,悠贵……喜欢上了式,但是式却因为杀人冲动……其中一定也有我的缘故,总之,对悠贵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抱歉。”
“这些和织没有关系啊……为什么织要道歉?而且,织明明给过我警告了,最后还是因为我的原因,因为我的肆意妄为,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想到仍在医院的式,悠贵直到今天也时常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懊悔,而织则否定了悠贵的错误,反而将其怪罪到了自己身上。
“不……出问题的其实是我才对。是我对悠贵说了过分的话,不理解式的,其实是我才对。”
“……”
“式……虽然害怕着平凡的日常,却也期待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悠贵,你曾经差点成为带着式离开不幸的钥匙,我却在明明知晓你的努力的情况下,拒绝了你,我在式和悠贵之间选择了式……”
从当时织的角度来讲,这种做法毫无疑问是正确的,两仪织却否定了当时的自己,站了起来。
一冷阵风吹过,换上天蓝色和服的两仪织身体微微蜷缩,对她而言是少见的颜色,或许也是寄托着对两仪式的思念吧。
于是,悠贵将自己的风衣脱了下来,披在了两仪式的身上。
“哈哈……”
两仪织笑了出来。
“风衣和和服,看起来可是一点都不搭呢。”
“确实不怎么搭,或许还是夹克好一些?”
“哎?那是什么……看起来一样会很怪吧……”
说起来,悠贵认识的两仪式似乎也没有在和服外面套夹克的习惯,原来这个习惯并不是她原本就会有的搭配吗……
没有注意到悠贵的疑惑,两仪织将风衣的领口凑到身边,灰尘的味道,和淡淡的烟味。
虽然并不喜欢这股味道,但是果然……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