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蓝眼睛的遭遇，林淼深表同情，他会尽量克制住不笑出声。
不过这也是刷新了林淼对系统防火墙上限的认知。
至少他觉得面前这个家伙明显要比当初暴毙的荒坂精英黑客至少高出几个档，但仍引旧没什么卵用。
不过蓝眼睛的表现要好上不少，可能是及时断开了连接，让这具身体的脑子没直接烧爆，还维持着微弱的生命体征，他本体应该也没挂。
大概缓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睡得很安详的蓝眼睛才堪堪睁开了眼，从椅子上缓缓醒过来。
他要是醒的再晚一点，林淼就打算把这具身体拆了当零件卖给玩家了。
“恩啊—”
他捂着头，明明是ai，却做出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
“醒了？”
林淼连忙关切说道“记得从我这儿离开再死，不然我不好向其他人解释我没有黑吃黑，会影响我生意的。”
“抱—抱歉—”
蓝眼睛刚刚都快吓宕机了，还好反应快及时断开了改造体的连接，不然他可能就真的挂了。
至于林淼说的话，他只当是对方直肠子心直口快只是再次看向对方的时候，蓝先生的眼睛里充满着忌惮。
至少在数据领域，双方压根不是一个层面的对手。
而比较要命的是，a对人类，只要数据中心和机房不坏，你用什么武器打烂傀儡身体它们都不在乎，但在赛博空间得罪了强大的i，那就跟在海里得罪了一群虎鲸没什么区别。
敢装逼？
我让你飞起来！
“是我的问题，我刚刚的举动太过鲁莽了。”
打的好，提辖打的好jpg
虽然挨了打，但清醒过来的蓝眼睛姿态一下就放低了不少。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ai也不例外。
“这的确是你的问题。”
林淼也点头，深以为然“既然你醒了，那我们来谈一谈损失赔偿方面的问题。”
蓝眼睛马上就明白过了对方是准备就这件事敲他的竹杠，狠狠的讹上一笔。
“额—这是应该的。”
他们在夜之城扎根了那么久，别的不说，钱肯定是管够。
而且在来之前他们就已经确定了，这群外来者掌握了某种批量制造素体的技术，恐怕比他们手里的还要先进。
多到可以随便拿来玩死，当炮灰用都行，弄死四个装备低端义体的肉身能赔几个钱呢。
“这样吧，我也不多要，四条人命四百万，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没发生过。”
“咳！咳！咳！”
就算是流窜ai此刻也觉得有些难绷了，这是真把他当富老头来爆金币了。
虎爪帮杀你十几个人，还砸了楼，赔偿五十万，我杀你四个，赔偿四百万？
你这是来打百分比真伤来了？
xn爆龟龟金币也不是这么爆的吧？
林淼看到蓝眼睛似乎有些不满这个数字，有些好奇的走到他面前，低头关切的问道“肿么，你不服气吗？”
对于不同的人，林淼向来是用不同的态度去对待，如果坐在这里的人是大公司的经理或者员工，林淼肯定不敢这么嚣张。
但流窜i说到底现在是不能见光的东西，更何况对方现在摸不准自己的底细，那自然是要越嚣张越好。
蓝眼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立刻回想起了刚刚那种濒临死亡的室息压迫感，知道现在绝不是讨论钱的时候，双方的强弱地位已然对调。
“四百万—我知道了，我回去后就会立刻着手准备，三天之内打到贵公司的帐上。”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尽量用一种平缓的语气回道“如果您还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们，无论是低息贷款还是一些政策上的倾斜都不是问题，虽然您不愿意和我们产生过多的联系，但一些生意上的往来我想应该不是问题吧？”
政策倾斜—有点意思—看样子他们手伸的不是一般的长。
不过听这意思是不是刚才林淼喊钱喊少了？
连讨价还价都没一句，早知道就多加一个零了。
这些玩家都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
得加钱！
估计玩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联系。”
“那么我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
随着蓝眼晴离开林淼的办公室，并在监控下确定坐车离开后，林淼立刻联系上了此刻正在城内的露西“恩哼？”
“我发给你个坐标，那里有五具尸体，叫上一批人把他们全部搬回来，尤其是那具过度改造的尸体，动作要快，不管谁拦着都要带回事务所。”
虽然林淼对义体了解不多，也没什么眼力见，但他觉得这群i总不至于装一堆垃圾去袭击玩家吧。
就算再便宜，这一身加起来也该有个几十万，林淼可不想自己的战利品还能长腿跑了。
钱也要，尸体他也要。
【主线任务：秩序的必要性】
【任务介绍：击败并破解一名流窜ai】
【任务奖励：未知】
系统也是受到了刺激，再次发布主线任务，而且字越少，问题就越大。
赛博空间被巨大的，一望无际的数据黑墙分割成了两侧。
一边是目前人类使用的局域网。
而另一边，是混沌无序的旧网，信息之海象是浪潮一样不断翻涌，一些强大的流窜i数据流还在不断冲击着那堵坚不可摧的巨墙，混乱与秩序相互之间不断湮灭，企图越过它来到人世间。
人类目前使用的网络局域相较于混乱的旧网，真的就象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被掀翻的可能性。
过去旧网时代跨国巨企们藏在数据堡垒中的顶尖科技、政府机密、历史文档，未来得及断网脱离的黑客意识—不知有多少珍贵物资遗失在其中赛博空间里面到底隐藏着多少东西，有多大，公司不知道，黑客不知道，恐怕就连在其中生活的流窜ai们也不知道。
甚至有传言，不是人类创造了赛博空间，而是人类发现了赛博空间。
也因此，即使知道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起毁灭性的灾难，跨国公司和一些民间组织仍引旧乐此不疲的试图在黑墙上做些手脚，打开临时信道前往旧网查找遗失的科技财产。
前去的黑客死亡是家常便饭，但财帛动人心。
回到车上的蓝眼睛先生闭上了眼，他的意识漂洋过海在黑墙的另一侧苏醒了。
虽然i们无法直接越过黑墙，但太平洋没有加盖，他们完全可以控制肉身翻墙来到人类的社会生活，这并不影响什么，只是没办法使用联网的电子设备而已，甚至和人打电话联系还要靠手机。
黑墙是一堵互联网上的防火墙，另类的‘长城，还影响不了现实。
如果有人能越过黑墙来到旧网深处，他们会惊讶的发现i们竟然用数据搭建起了一个个和现实有些类似的城市，只是其中的居民并不是人类罢了。
在一间办公室内，蓝色的光影人形浮现在了长条会议桌边，而除了他，房间里还站着七八个身影，但并不全是人形态。
有虚无缥缈，不断变化的云状代码，也有代表无限的莫比乌斯环、钉着耶稣的十字架“我见过那些ai的领袖了。”
赛博空间的交流并不靠声波，而是单纯的数据交换，因此i们每说一句话都能看到些许数据流从身上流出灌入其他ai体内。
“刚刚你受到了他的攻击？”
“是的，但还不足以致命，对方没用全力，不过也基本可以确定对方就是我们中的一员，我在他的防火墙上感知到了熟悉的代码，至于其馀人应该是五十几年前数据崩溃前未能回到现实的滞留黑客。”
那段时间里全球因为全球网络崩溃死亡带留在赛博空间的黑客数量多达几十万，黑客这个职业几乎因此断代了。
“是谁？”
“有些复杂，象是复合型代码，多人编写，我只认出了其中一段。”
“多人编写—那个人是谁？”
“奥特坎宁安。”
蓝眼睛的话让会议室内的环境骤然安静了下来，连数据体的流动都停滞了一瞬。
直到过了几息，莫比乌斯环ai才主动开口问道“你确定是她？”
蓝眼睛：“我很确定。”
云状代码：“他当然确定，十几年前他就被奥特差点吞噬，肯定不会忘的。”
十字架：“这不对劲，据我所知奥特现在在九龙和东大合作修建鬼城，怎么可能突然来插手夜之城的事，而且他们明明有康陶这个更好的替代品，如果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些人的动作又太过招摇了，不合逻辑，除非另有目的。”
蓝眼睛：“也许是为了荒坂塔地下的神谕，又或者是有人打算对荒坂动手所以才找的她。”
有些秘密在大众眼里是秘密，但在深深扎根于夜之城的流窜i们来讲并不算什么秘密。
蓝眼睛：“而且奥特只是其中的一员，这件事情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人参与，在没有查明之前我不建议和对方起冲突，我提议暂时观察。”
“附议。”
“附议。”
“附议。”
对于奥特坎宁安，这个曾经与巴特莫斯起齐名，创造出灵魂杀手的传奇黑客，无论是她活着的时候，还是死后滞留在赛博空间ai化后，流窜ai、公司中没有不忌惮她力量的。
她和巴特莫斯死前释放的地狱犬病毒一样，都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莫比乌斯环：“我们会去查明这群人是什么情况，看看是哪些人准备插手夜之城的事情，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注意先不要和他们起冲突。”
如果1大战暴露在大众面前，恐怕又会掀起一轮恐慌，激起极端对立，搞不好连他们的事情都会暴露。
说完，除蓝眼睛之外的ai身体渐渐散开，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只有蓝眼睛自己知道，他的确认出了奥特坎宁安的代码，但那个女人的代码在防火墙的整体结构上并不起眼，其背后真正的力量才是令他恐惧的东西。
那是令所有ai都感到不安的存在。
回归现实，蓝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自机操纵下已经回到公司广场的高档私人会所中。
接收了短暂记忆后，他联系上了回收部队“尸体带回来了吗？”
“额—”
电话那头的人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什么都没剩下了，改造者的尸体可能也被那些人带走了。”
“—”蓝眼睛淡淡说道“我知道了，你带人回来吧。”
又按下手机上的另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准备五百万欧金，打到我给你的账户上，手脚要干净不要留下尾巴。”
他是高级ai
他不会生气，也不应该有过激情绪不会生气不生气特么的！！”
我好气啊！
露西回来后狠狠的在浴室里面洗了三遍澡，恨不得把自己皮都给搓掉一层。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淼给的坐标居然在地下水道深处，她可从来没去过那么污秽的地方。
又臭又脏，全是污水不说，她还要指挥玩家从那滩污水里捞起五坨粘着排泄物的尸体，简直了。
光是回想一下露西就浑身鸡皮疙瘩，恨不得再回去洗一遍。
而这趟行程的收获自然也是颇丰，刨除掉不值俩钱的四名玩家，当属那个被防火墙烧死的赛博格。
从浴室出来，换上新衣服的露西来到事务所的地下室，葛洛莉亚正在那里拆卸赛博格的义体，
尸体已经用水冲洗了多遍。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在下水道袭击我们的人？”
看着这种程度的改造连露西都暗自心惊，这完全就是不要命了。
“难道是赛博精神病？”
“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
葛洛莉亚摘下口罩，她的表情非常严肃“就算不是赛博精神病恐怕也差多不了，这个人在安装义肢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协调性和身体承受能力，全身上下的血用的都是改造液这人是疯了吗？”
“露西小姐，这个人是你杀的吗？”
“不是啊，我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那就应该是被ice烧毁了脑神经，但这是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一个赛博精神病怎么会连接干员们的后端接口？”
“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跟林有关系，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下水道里发生了这件事。”
露西一副没什么所谓的态度。
葛洛莉亚点点头，她的确没怎么问这具尸体露西是怎么带回来的。
而这时，林淼也从石脊山赶到了城里。
“葛洛莉亚，那个赛博格的身体拆的怎么样了？”
葛洛莉亚连忙站到一边“都在这里了。”
林淼看着已经被拆卸得七零八落的尸体点点头“清洗干净，然后让w刷掉系统放进仓库里，露西，你试着接入他的信息终端，看看能不能翻出一点有用的消息，但是要小心，如果遇到ice就立刻退出来，不要试图强行破解。”
一听到要连接这东西的信息终端，露西就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但还是咬着牙抱着那只已经被葛洛莉亚拆卸的只剩下空壳的脑袋放在了黑客椅边上。
而在露西开始搜查死者的信息时，林淼又对葛洛莉亚说到“从现在开始，我给你对事务所外聘干员们发布任务的权限，你要做的就是一件事，让他们为er0的救护车保驾护航，或者对某些对象发起攻击，无论双方的冲突对象是谁。”
“另外，我会给你和曼恩一份名单，他们是创伤小的大部分黄金会员和少量白金会员，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这些会员的情况会变得非常危险，我希望e0能够第一时间对这些处于危险中的会员们进行抢救。”
林淼特意强调道：“一定，一定要抢在创伤小组的前面。”
“可是”葛洛莉亚的心脏都在怦怦跳“这样的话不会让创伤小组对我们进行报复性行动吗？万一被查出来了ero和我们会遭到猛烈袭击的。”
光是上次从创伤小组手上抢走自家股东兼董事就付出了两个医生的代价，要是展开大规模抢人活动，天知道对方会杀多少人来平事。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林淼打了一个响指“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来事务所了，更不要主动联系事务所干员，任务通过我们的内网发下去，所有的出勤抢人任务交给规培生执行，哪怕是他死了也没关系。”
正常情况下这里面最大的风险就是有人说漏了嘴，或者被黑客盯上套出情报，把计划和视界公司暴露了出去。
但执行任务的人是玩家，他们的口风绝对严实，能顶住所有的严刑拷打和药品逼供，如果有人敢上黑客手段，那只会被ce烧到同归于尽。
在这个过程中，不会有任何人将事情联想到一家出售军火的新兴公司身上。
之前和葛洛莉亚有过牵连的玩家已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掉了’，牵扯不到她身上。
而创伤小组紧随其后的报复行动会让e0遭受重创，林淼只需要让曼恩他们保障葛洛莉亚一个人的安全就足够了。
最后，是散播谣言。
一个创伤小组不会主动站出来为敌人辟谣的谣言一创伤小组实现医疗技术新突破，正在考虑发展下沉市场，发布新类型的低档会员，和e0之间的冲突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样的谣言在商业竞争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以谣传谣之丌很容易散播开。
而在这种情况丌，er0的股价只会进一步跌穿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