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和卢昱山见过？

这是戈利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他爱好广泛，不止是柔道空手道和甜食，在心理学和微表情方面也颇有研究，再加上对卢昱山的了解，只通过换茶这个简单的小插曲，察觉到那种微妙的熟稔，作和包容，抽风和无奈，生气和安抚……

无一不在证明他们不止见过，甚至……很熟。

这个结论让戈利岑有些毛骨悚然。

他敢大胆任用姝的前提，一是认为对她的调查足够充分全面，二是疯狂徒长越来越无法克制的情感。

如果政务正事能让她和自己正常相处，那么把她领上这条道路，站在自己身侧，一起并肩作战，携手共进，怎么不算一种长久的陪伴呢？

结果现在突然得知对姝的调查存在巨大的漏洞，那些逻辑自洽的结果里从未出现任何与卢昱山相关的东西。

戈利岑很快反应过来，无论他们俩是否真的有关系，都不可能查得出来。

因为对方可是卢昱山！

一个能将自己和她的所有交集完全抹去的男人，顺手抹掉她的其他事，不也轻而易举吗？

他回想姝接茶杯的过程，平静淡定，像个深谙正在无缘无故发脾气的孩子本性的老母亲，完全没有紧张和忐忑，甚至让他产生一种荒谬的联想：

如果现场只有卢昱山和她，这么干，她会直接把茶杯倒扣在他头上，冷脸说：爱喝喝，不喝滚。

那会是她的真实本性吗？

从没在他面前展现的一面。

所以她得知卢昱山回来访问后好几天不在状态，不是没经历过这种大事害怕，而是因为要和旧人重逢的尴尬？

她从头至尾没有向他提出规避请求，是觉得在不暴露关系的情况下，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服他。

还是破罐破摔，觉得爱咋咋，她不在乎，无论卢昱山什么反应，她都无所谓，无论之前他们是什么关系，全都翻篇了，她现在是他的下属，他的人。

还有一个更恐怖的猜想，戈利岑才想了一个开头就强行掐灭了。

不会的。他对自己说，不可能的。

本该轻松和乐的会客厅环节不知为何有点诡异的冷场，没聊几句就换到会议室去了。

原本会议环节韩姝是不参加的，昨天戈利岑突然觉得带上她一起听听，让她全程感受感受也挺好，所以在会议室里给她加了个凳子，位于座次末尾。

会议桌是很长的椭圆形，戈利岑和卢昱山在扁扁的弧形两侧对坐，其余人员依次按级别于两人左右手落座。

韩姝的位置处于座次末尾，恰好在椭圆的一侧尖端，坐在一位卢昱山方官员身后。

她本来想这个角度会不会两位大人物抬头往侧边就能看见她，要不要想个办法换掉，但是落座后，发现坐在她前面的官员人高马大，像一堵结实的掩护墙，直接把她挡完了。

哦耶，完美！

她一口气才松到一半，卢昱山突然叫了一个人的名字：“你，坐到旁边去，挡着我看显示屏了。”

韩姝眼睁睁看着“掩护墙”起身，工作人员立马过来帮他搬凳子。

韩姝：“……”

她也要站起来，卢昱山低头翻开文件，抬手隔空对她压了压，故意切换成俄语，“你矮，不影响，坐着吧。”

韩姝：“……”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一旁的闻沨简直要扶额了，他在桌下偷偷戳了戳卢昱山的腿，提醒自家老大正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