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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怦然心动(完)

“我喜欢平静的生活,我想过平静的生活,如果一辈子都没什么大波澜那就太好了,我就是要过那样的日子但我自己本人的想法好象没有那么重要。”

回到了自己的那张熟悉的床,路明非半侧着身子,脑子里装满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望着窗外呢喃自语。

他有些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说给谁听,于是那道冷冰冰的墙和透着月光的窗户就成了载体。

甚至,他连自己到底要说什么都不太清楚,只是有些话会顺着嘴巴吐出去。

“你错了,你其实只是觉得自己能掌控的东西现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阴影中,路明非所渴求的回应如期而至,窗外的云朵停止了游移,直愣愣的停在原地,就象是被冻住了。

那身影扭头对他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所说的平静的生活,没有波澜的生活,无非是你能掌控的东西,当它们脱离了你的预期时,你就会急躁,会不知所措。”

“你觉得你比我更了解我吗?”路明非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没动,懒洋洋的回应着浮现于阴影中的身影,以及那双在黑暗中闪铄着熔岩色彩的眸子。

良久,他突然噗一声笑了出来,冷哼道:“魔鬼。”

“你要是愿意喊我的名字,或者在魔鬼的前面加个‘小’字,我倒是很愿意给你客串一次树洞。”路鸣泽坐在窗沿,小腿在空中左右摆荡着,他有些过长的黑色发丝在眼帘摇曳,那双金色的竖瞳时而显现时而被屏蔽。

“本来都是好好的,可你的出现毁了一切。”路明非看着他说道。

路鸣泽摇摇头:“可别把什么东西都推给我,都是你自找的。”

“如果不是你,我肯定还是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家伙,不用想那么多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一直存在,因为你是你,所以它们会自己找上你,我的出现只是把它们提前了。”路鸣泽饶有兴致的在这方面和路明非扯起了皮,不过他本身却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来的,他也知道路明非也不是真的因为这个才突然对着他大吐苦水。

一个人能承受的情绪是有一个阈值的,只要是人,那就一定会有承受不住的时候,路明非现在正处于这个阶段。

可能路明非怪了点,但他还是个人,总会有这种时候。

最可悲的事情在于,路明非并不信任甚至完全不敢信任身为魔鬼的路鸣泽,但每每到了这种时候,能听他稍微说上几句话的家伙,也只有路鸣泽。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路明非脑子里的那根弦差一点点就没绷住。

路鸣泽知道这一点。

所以一一那些脑子里的弦差点绷断了的人,尤其是当他习惯于含蓄内敛的时候,他的的确确没办法找到自己糟糕情绪的来源,只能从身边的人身上入手,于是就有了推脱甩锅之类的事情发生。

就象是现在。

路鸣泽不相信路明非自己不明白这些道理,这些事实,可只要他出现在路明非身边,路明非就会自然而然的从他身上找理由来甩锅,以证明自己还是正常的自己。

“人类可真奇妙。”路鸣泽不置可否的感慨了一句,继续注视着天空中凝固的云朵,“有时候我真的理解不了你们那没比瓜子大多少的脑仁里到底在想什么困惑什么,明明问题都摆在面前了,可你们情愿视而不见也不想找个办法解决。”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魔鬼的身影随着他的嗓音悸动而闪铄着,骤然于空气中散开,却又瞬间在路明非眼前的天花板上凝成实质。

灰黑色的雾气缓缓落下,漂流,滴在路明非的床边,路明非身边多了个人影,那张恣睢的笑脸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你快十七岁了,单身了快十七年,放在古早的人类社会你这个年龄应该已经当爸爸了,但你人生的帆船还没来得及起航,你甚至都没能碰见值得自己落脚休息的孤岛,可你却知道,已经结束了。”

魔鬼的声音在黑暗里涌动着,象是一团团捕捉不住的萤火。

“你注定无法遇到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你无法认认真真的喜欢一个人,无法朝着另一个实实在在的个体倾诉你的真心,露出你的本相。”

“人类的构造分为三层,皮,肉,骨头,你暴露在最外面的那层皮现在深深吸引着不自量力的萤火虫们,而你的血肉则被另一个渴求你血肉的美女怪胎同桌渴望着占有,只剩下骨头,最圆满最完整的骨头,只有我能看见。”

“哥哥,你还不成熟,你没有我见得多,没有我活得久,你灵魂的尺度或许长的不可思议,但你的生命还仅仅开了个头。”

“在动物里,你现在算是初次求偶的年纪,在植物中,你算是才刚刚释放你的信息素你的绚烂花朵,可你最美丽的一面却只有我能看见——只有一个魔鬼能看见。”

路鸣泽顿了顿,又笑了,却不知道是遗撼还是嘲讽:“你最独特最美丽的部分你甚至都无法展露出去,因为只有我能欣赏那份独一无二的完美。”

“对于这个年纪的你来说未免也有些太遗撼了,没有人会欣赏你的美丽和独特。”

路明非的眸子微微颤了颤,象是日照强烈时视线中不自然扭曲的物体。

他冷冷的开口讽刺道:“说的好象是我必须得跟你来一场刻骨铭心的忘年黄昏同性恋似的为什么你突然又出现了?我不想见到你。”

“看你一直沉浸在思想斗争里无法自拔呢,我看的都无聊~”路鸣泽咂咂舌,吹了个轻桃的口哨,“就过来找你聊聊天呗,说不定还能开导开导你这个尤豫不决的可怜虫。”

“呵。”路明非冷笑着。

“哈。”

“呵。”

“那你就一直冷着脸吐出各种怪动静般的冷笑吧。”路鸣泽十分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不过我得告诉你,逃避往往是最没用的举动,你可以说“逃避可耻但是有用”,它到底有没有用,身为一个逃避了这么多年的家伙你比我清楚的多。”

“逃避没有用。”路明非愣愣的,有些迟缓的顺着路鸣泽的话说了下去,“它可能会让我心底好受些,但不会改善具体状况,只会越来越糟。”

路鸣泽轻轻笑了几声,轻盈的象是摸不着看不见的蝴蝶,在房间的黑暗里肆意流转。

“我喜欢这栋别墅的构造,大理石被切割的分明、清淅。”路鸣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别墅的院子里,路明非只觉得周围景色稍稍一晃,便也跟着一起出现在了别墅的院子里。

在院子的正中央,缓缓由虚影凝结出两张石质的古朴座椅,路鸣泽率先走向前,路明非如同被控制一般,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两人几乎同时落座,路鸣泽只比路明非慢了半拍,他们一起抬头看向别墅。

路鸣泽伸手指着别墅的大门说道:“你看一一设计师用切割分明的大理石将别墅的一整个构造几乎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了你的面前,只要你坐在这里,你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别墅完全收入眼底,哥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很容易被人监视,或者视健。”路明非缩在石椅上,木木的说着。

对此,路鸣泽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反而自顾自的又说着:“再看看你选择的房间吧,四楼,顶层,布局的最中央,有着最棒的阳台和最棒的落地窗,每天早起时能看见最清冷也最温暖的阳光。”

路明非摇摇头:“下雨天我可就看不见了。”

“下雨天你起不来。”

“所以你说的这些东西都有什么意义?”

路鸣泽轻轻叹了口气:“你还是没明白我所说的话”

“我要是能理解神棍说的话那我岂不是也要进化成神棍了?抱歉,我巴不得自己听不懂。”

“哥哥。”路鸣泽轻轻的将这两个字在口中咀嚼着,象是梦般的呢喃,“你的房间—不就是你自己所选的吗?”

“所以呢?”

“就象是你现在坐的位置,也是你自己选的。”路鸣泽侧过头凝望着路明非的铅灰色瞳孔,“如果你的记忆没出问题的话,那你就该记得,是你先坐下,然后我才坐下的一一要不要仔细观察一下自己现在的位置?”

路明非这才回过神,他有意识的扫了几圈周围,将周围的景观对比几次,虽然没什么异样,但却让他格外舒服。

他的位置很奇特,准确的说,是很中间。

和自己房间的阳台正好映射上了,不管是看向左边还是看向右边,从他现在的位置出发,到两边围墙的距离都是相同的。

他正处于最中央的位置。

路鸣泽推开了那些缠上来的微风以及令人烦闷的虫鸣,他站起身,站在路明非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魔鬼的声音似乎是低吟,象是在哼唱着某首古老的赞美诗、咏叹调,音调昂扬又激动:“这是个代表着权与力的位置。”

路明非的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是在思考眼前这个傻逼到底是在说什么玩意儿。

“这就是你选的位置,你自己潜意识里所想的位置,一个代表着绝对掌控、绝对力量、绝对信息、绝对支配的位置。”路鸣泽低声吟诵着,他的西装下摆在晚风柔和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你的人皮喜欢这个位置,你的血肉喜欢这个位置,你的骨头更是为了这个位置而欢呼。”

“你坐在哪里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没那么有意义,但你会自然而然的会因为自己坐在哪里而感到高兴或者悲伤,就象是你在学校里的座位。”路鸣泽扯了扯嘴角,“后排,靠角落,放眼望去所有人你都能收入眼底,他们的欢笑和苦闷,他们的每一个变化,那种掌控一切看清一切的快感—你就是喜欢这种快感,你可以骗自己,可以骗别人,但是骗不过我。”

“你现在的心乱和无措,恰恰只是因为你那隐隐约约的傲慢被人戳破了,不是我,不是苏晓墙,更不是酒德麻衣她们,而是你以前仰望的、后来却鄙夷的陈雯雯。”

“她多聪明啊?这个纯粹的蠢女人,仗着自己一点点心细如发的观察力和你对她的蔑视,轻而易举的就感受到了你的变化,在你享受着掌控一切的快感时,她彻彻底底的在你的掌控里沦陷了。”

路鸣泽恶劣的笑着,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她是最清楚你在享受支配快感的人,所以她就自愿走了进去,你因为她而波动的情绪并不是厌恶和憎恨,而是被戳穿之后的羞耻和愤怒,然后这些东西演变成了更强烈的恨意和占有,别告诉我你没对陈雯雯升起过一丝一毫的额外的心思,你绝对有!你甚至想把她撕碎,把她吞进肚子里,让她完完全全的属于你,保留你肮脏的秘密。”

“哥哥—一你的小秘密,被你最看不起的女人戳破了感觉如何?”

路明非的身体,猛然绷直了。

他仔细聆听着路鸣泽那最后的尾音,带着恶劣、狂欢意味的低声询问,象是毒蛇的尖牙,在他的咽喉处落下一则深吻,令人室息的毒液随着深吻进入血管。

夜幕笼罩之下,他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脸,清淅的听见晚风的鸣咽和床头电扇的低低风吟,再次睁开眼时,魔鬼依旧在他身边,对着他微笑,而身边的景色又变了回去,他又回到了床上,只不过是以靠坐的姿势。

他的指尖感受着自己滚烫的的皮肤,剧烈的颤斗随着冰冷指尖的触碰而爆发,蔓延全身。

路明非又看了一眼路鸣泽,如同走入死胡同的野兽一般低声嘶吼:“关你什么事?用的着你来说这些话吗?滚!滚远点!”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路鸣泽便坏笑着耸耸肩膀,消失的无影无踪。

房间里,只有低沉的嘶吼声从他指尖缝隙里窜出。

嘶吼声惊扰了晚饭时喝了点小酒脑子有点晕乎乎的酒德麻衣,她几乎是堪堪穿好睡衣便立刻脚步匆匆的跑上了楼,利索的用一根小铁丝敲开了路明非的房门,从缝隙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路明非双眼发红,猛地扭头看向她,眼中带着剧烈的抗拒意味和攻击性。

酒德麻衣被他的眼神猛然吓了一跳,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

不过,见路明非只是就这么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话,她又小心翼翼的把脑袋探了进去,那双妩媚的眸子睁大了点,楼道里的光停留在她眼底,好似在说一一发生了什么?

那是很纯粹的关心和问候。

路明非也在这样的温柔无声的关切下渐渐回归冷静,他用力的深呼吸了好几次,对着酒德麻衣招招手,声音沙哑道:“进来,关门。”

寥寥几个字仿佛是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的,伴随着强行压下去的嘶鸣。

酒德麻衣有点心虚的吞了口唾沫,低着头挤进了房间,又把门带上。

路明非的唇角用力向下抿着,又说:“靠近点,帮我把空调打开,我现在很热,等下可能会更热。”

酒德麻衣俏脸一红,往日的妩媚和慵懒此刻在她脸上完全都见不到了,只有略带惊恐的柔和意味在她脸上盘旋。

可她还是乖乖听话靠近了。

“在这里站一会儿,站一会儿就好。”

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撼,事情并没有按照她所想的方向走,路明非只是让她靠近了些,然后直接躺在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完全蒙住,声音象是闷在了罐头里,喻喻的。

略带酒德麻衣独有味道的香气,混合着朦胧的酒精气味,一起钻进了路明非的鼻孔,他紧闭双眼,沉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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