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质与体质之间,实则千差万别。”
“有些体质自诞生起便注定被动觉醒,需得特定契机或岁月滋养方能显露锋芒,而另一些体质,则兼具主动与被动两种觉醒可能,其中的差别,往往决定了体质潜力的上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苏家族人,继续道:“就象古焰灵体,虽然在灵体中属于上等体质,却只能被动觉醒,需要吸收灵火,而星辰道体不同,它分主动觉醒与被动觉醒——主动觉醒者,往往意味着体质本源更为强大,蕴含的星辰之力也更为活跃,未来的修行之路,会比被动觉醒者顺遂得多。”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看向房间内那张小小的床榻:“苏一天的星辰道体,便是主动觉醒。他今年刚满六岁,恰好与灵根一同觉醒,这其中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的灵根资质寻常,被道体的光芒掩盖;要么,便是他的灵根与道体同样不凡——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传说中的天灵根。”
苏长生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正在酣睡的苏一天。
小家伙大概是梦到了什么趣事,粉嫩的小手指无意识地挠了挠腰侧,肉乎乎的身子翻了个身,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又沉沉睡去,全然不知自己已成为整个苏家的焦点。
苏振康、苏牧元等人在一旁听得心潮澎湃,脸上交织着兴奋与忐忑。
苏振康最先按捺不住,他搓了搓手,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星辰道体觉醒时的动静那般大,昨夜天际的星辰异象连隔壁城池都能瞧见,我们当时只顾着震惊,没第一时间布下屏蔽阵法。若是有心之人注意到我苏家,想查探一二,那一天的体质恐怕就藏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疙瘩,显然是在担心某种情况——天才子弟的体质一旦暴露,往往会引来觊觎甚至刺杀,更何况是星辰道体这般罕见的顶尖体质。
苏长生却依旧气定神闲,他抬手摸了摸手指上那枚古朴的储物戒指,淡淡道:“放心,此事不难遮掩。稍后我会对外放出消息,就说昨夜是我在闭关修行一种引动星辰之力的小神通,不慎引发了异象。修仙界中神通引发天地异象本就常见,只要我们一口咬定,不让外人拿到确凿证据,即便他们心中存疑,也断不敢轻易对我苏家出手。”
“好好好!”苏振康这才松了口气,他抬手抚了抚胸口,仿佛要将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按回去,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有长生你这话,我就彻底放心了。”
“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试探肯定是少不了的。”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苏长生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漠。
“切记,此事关乎一天的性命与苏家的未来,绝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说罢,他身形一晃,如同融入空气般在众人面前消失了身影,连任何一道气息都没有留下,无法证明他曾在此处。
馀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还残留着被星辰异象惊扰的激动。
苏长虹是个爽朗性子,他摸了摸后脑勺,忽然大笑起来:“哈哈,说来也巧,我今晚本是要陪长月喝新酿的果酒,没想到撞上这等祥瑞之事,现在回去时间倒还来得及,想必她还没睡呢。”
他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长袍随着动作轻轻飘动,话音未落,便足尖一点,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自己的洞府飞去。
苏长云则显得沉稳许多,他向在场的人拱手行了一礼,温声道:“昨夜星辰异象爆发时,我恰好就在院中打坐,吸纳了不少逸散的星辰之力,此刻正需回去静心炼化,便不多留了。”
说罢,他也踏着夜风离去。
此时夜空澄澈,晚月高挂,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得他衣袂飘飘,冯虚御风的身影宛如传说中谪仙临凡,引得值守的苏家子弟纷纷侧目。
随后,苏振康、苏牧元、叶癸英、苏笑玄、苏奎五人也相继告辞,各自返回洞府。
这个本该平静的夜晚,就在无数颗不平静的心中悄然流逝。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通过窗棂照进房间时,苏一天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小小的骼膊腿在空中划了个圈,又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将眼角积攒的眼屎蹭掉,然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慢吞吞地穿上床边的小布鞋,趿拉着跑到了客厅。
一出门,他就愣住了——往日这个时辰,客厅里本该飘着豆浆,油条亦或是面条的香味,父亲苏长云会坐在桌边看书,母亲则在厨房忙碌,可今天,客厅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餐桌上干干净净,除了一盒永远放在那里的纸巾,什么都没有,厨房也是一片冷清,灶台冰凉,没有丝毫做过早餐的热气和香味,连平时母亲擦得锃亮的锅铲都安静地躺在角落。
“父亲母亲跑哪儿去了呀?”苏一天歪着脑袋,小眉头微微皱起,嘟囔道,“难道又在抓紧时间修炼?”
他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父母常常为了闭关修行而忘了时辰,所以并不慌张。
小家伙轻车熟路地走到客厅角落,打开那个刻着保温阵法的木箱子,从里面拿出温着的牛奶和煮鸡蛋。
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桌边,剥着鸡蛋壳,蛋黄不小心掉在桌上,还不忘捡起来塞进嘴里,吃得满脸都是,喝完牛奶,他又颠颠地跑到洗漱间,踮着脚尖够到漱口杯,含了口水咕嘟咕嘟漱了半天,然后凑到镜子前张开嘴,露出两排刚长齐的小白牙,得意地欣赏了一会儿,才跑回房间换了身干净的长衫,背着小小的书包出门去了。
门外的苏家演武场上,已有不少子弟在晨练,看到苏一天,都笑着跟他打招呼,小家伙也奶声奶气地回应着,蹦蹦跳跳地朝着自己的小伙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