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是长久之计。”朱瑞璋眼神变得深邃,
“等三年吧,三年之后,东瀛的倭奴男丁就能彻底清剿干净,待威胁解除后,便开始移民,
倭国虽小,但人口基数不小,少说也有五六百万,再加之他们躲进山里,我们不熟悉地形,清剿的速度可能会慢一些,暂定三年吧。
至于移民的来源?主要还是我大明的流民和无地少农民,再一个就是罪犯。
对于流民和无地农民这些咱们给政策,然后看他们的意愿;
对于罪犯,除了十恶不赦的之外,其馀均可发配东瀛,开垦荒地,立功者可免除罪名。”
他指着舆图上的平原地带:“这些地方,土地肥沃,适合耕种。
移民到来后,按籍贯划分村落,设置里正、保长,由大明官员直接管理。
同时,在各地创建学堂、粮仓、驿站,让东瀛彻底融入大明。
另外,石见银山与佐渡岛的矿场,由朝廷直接掌控,移民中的青壮可以进入矿场劳作,当倭奴矿工的小头领,领取工钱,
既增加了矿场的劳动力,又能让移民增加收入,稳定人心。”
老朱沉思良久,又问:“那军管期间,地方行政如何运作?总不能一直让武将说了算,时间长了,怕是会出现军阀割据。”
“哥考虑得周全。”朱瑞璋道,
“军管期间,每个军管区设立军政署,由武将担任署长,同时派遣文官担任副署长,负责民政与司法。
文官从年轻官员里选拔,必须是忠心耿耿、行事果断之人,不得与武将勾结。
军政署直接对中书省与兵部负责,定期上报情况,
锦衣卫在各地设立监察站,监督军政官员的行为,一旦发现贪腐、懈迨或通敌等情况,直接抓捕,无需请示。”
朱瑞璋将各项细则一一禀明,老朱听得频频颔首,末了拍着御案道:“就按你说的办!东瀛这地方,既然占了,就得攥紧了,绝不能给那些杂碎死灰复燃的机会。
移民的事,可以着手准备了,让户部牵头,中书省配合,杨宪刚回来,正好让他盯着,这小子办事实在,不怕得罪人。”
朱瑞璋笑着点头,以后处理这种脏活累活的事,估计要全部落在锦衣卫和杨宪的头上了,
老朱就是这种性格,用人的时候必然会将被用之人的所有价值都榨干。
直到天色黑了下来,兄弟二人才将各项事宜理顺,朱瑞璋看了看天色,“好了好了,你去压榨胡惟庸他们去,我先走了。”
说着抬脚便往外走。
“你等会儿,咱还有个事儿要问你。”老朱开口,
朱瑞璋停下脚步,转头问道:“啥事儿?”
老朱坐下后才开口:“还能啥事儿,几个小崽子的婚事呗,除了标儿,其他几个适龄的也该寻一门亲事了。”
朱瑞璋闻言了然,现在是洪武四年,
按照历史轨迹,除了标子之外,老二朱樉今年被老朱安排迎娶了王保保之妹观音奴为秦王正妃。
老三朱?也应该定下永平侯谢成之女谢氏为晋王妃。
老四朱棣与魏国公徐达长女徐氏定亲。
老五朱橚与宋国公冯胜之女冯氏定亲。
老六朱桢定下定远侯王弼之女王氏为正妃。
老七朱榑与江阴侯吴良之女吴氏定亲。
但因为朱瑞璋穿越而来,蝴蝶效应之下,除了标子,这些皇子一个都没定亲。
要知道,老六老七这会儿都才七八岁,历史上在这之前就订婚了,简直是畜生啊,
出身在皇家,你想要左右自己的婚事?洗洗睡吧。
“这个你和我说不上吧?”
朱瑞璋一脸疑惑的开口:“你不是和嫂子分工明确,皇子皇女们的婚事嫂子做主吗?”
“哼!”老朱冷哼一声,
“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最后还不是咱说了算?”
这傲娇的小模样把朱瑞璋都逗笑了,没想到老朱还是个大男子主义者。
“你这话也就敢在我面前这么说吧?”朱瑞璋直接顶他的肺,
老朱在马皇后面前肯定是不敢这么说的,要不然,估计三个月都进不去坤宁宫。
朱瑞璋忍着笑,找了把椅子坐下:“哥,你这话要是让嫂子听见,怕是今晚又得去偏殿歇着。”
老朱脸一红,梗着脖子道:“咱跟你说正事儿呢!扯这些干啥?标儿的婚事定在八月,剩下几个小子也得先把亲事定下,这是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朱瑞璋端起刚续的茶,
“老六老七才七八岁,定亲太早了点吧?再说,婚姻大事,总得问问孩子自己的意思吧?”
“问他们?”老朱嗤笑一声,
“他们是皇子,婚事由不得他们自己!历朝历代,这些做皇子皇女的,娶谁,嫁谁,哪有他们说话的份?
皇子婚事从来不是私事,是国事!你以为咱愿意让他们那么小就定亲?
咱大明刚开国没几年,功臣宿将遍布朝野,咱得用姻亲把他们绑在老朱家的战车上,这江山才能坐得稳!”
朱瑞璋端着茶杯,慢悠悠道:“你说的道理我懂。可绑也得绑得靠谱,不能瞎绑。
老六老七才七岁,连字都认不全呢,定亲太早了,
一来委屈孩子,二来嘛,这么小就定亲,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么做的目的?这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不好听?”老朱眼睛一瞪,
“皇家婚事,轮得到旁人说三道四?那些侯府能攀上皇子,是他们的福气!
当年咱跟着郭大帅的时候,想攀门象样的亲都没机会,现在咱的子女,哪个不是金枝玉叶?”
“此一时彼一时。”朱瑞璋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
“当年是乱世,能凑活就凑活。现在是盛世,咱大明要的是民心,是体面。
你让七岁的皇子早早就定了亲,民间得怎么议论?说咱老朱家为了拉拢功臣,连孩子都不顾了。
再说,功臣们心里也未必踏实,你想想,那些功臣们看着自家闺女还没长大呢,就变成了别人家的,心里能不犯嘀咕?
万一孩子将来不成器,或者性子不合,这姻亲不仅绑不住人,反而会结仇。”
老朱闻言沉默了下来,他不是没想过这些,可历朝历代都是这么过来的,宗室联姻本就是巩固皇权的手段,哪有那么多讲究?
但朱瑞璋的话又戳中了他的心事,哪有父母不疼孩子的,就算他是皇帝,但他也是一个父亲啊。
“那你说咋办?”老朱的语气软了下来,
“标儿的婚事定在八月,剩下的总不能一直拖着吧?老二老三都老大不小了,再不定亲,人家该说咱老朱家不懂规矩了。”
朱瑞璋笑了笑,知道老朱是听进去了:“哥,婚事可以定,但得改改规矩。
首先这年龄得般配吧?老六老七先别急,等他们十二三岁再定不迟,现在先让他们好好读书习武;
老二、老三这两个适龄的,先把婚事定下来,选姑娘的时候,不光看家世,也得看看姑娘的品性、样貌,
最好让孩子们先见一面,哪怕远远看一眼,心里有个数。”
“让他们见面?”老朱皱起眉头,“哪有未婚男女见面的道理?不合规矩!”
“都说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朱瑞璋道,
“咱大明不兴那些陋习,男女婚嫁,讲究个郎才女貌、两情相悦。
当然,不是说让他们不顾礼仪,但至少得让他们知道自己要娶的是谁,品性如何。
万一娶个刁蛮任性、心如蛇蝎的,将来搅得王府鸡犬不宁,那才是大事。